他脑袋顶被拍扁了一小截,整个头颅被挤到紧贴胸腔,看不到脖子。尸体双目闭合,嘴角上挑,露出一个让人发毛的微笑。
四溅的鲜血将洁白的天花板染红,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
而离奇的是,男生紧紧贴在天花板上,就连大片溅射的血液也仅是贴着天花板流淌,没有一滴坠向地面。
这让张十梦感觉站在天花板上的反而是自己,俯瞰着坠落而亡拍死在地上的男同学。上下颠倒而视,一种难以名状的乖离
这突然其来的惊吓,让张十梦的精神弱点被隐隐触动,使她非常想要踏上铁索一探究竟。
不过好在仅仅是噩梦里一个诡异的死法,远非头发姐姐那种级数的【诡异】。强迫症的程度还不至于让张十梦无法自制。
但其它一些精神弱点足够致命,却又没经历过张十梦近来那些生死历练的考生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个焦虑症发作的肥胖男生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不行啊!我们都会死的!如果再不过去,一定会死的!”
一边喊着,他一边不要命般在吱嘎作响中冲上一块架在断崖间的硬木板。
刚跑到木板正中,那板子咔嚓一声从中折断,连人带板坠入深渊。
同一时间,一位张十梦看不出精神弱点的女生梦游一般迷迷瞪瞪走向断崖。
和她组队的另外几人不是同样在和自己突然爆发的精神弱点斗争,就是神色冷漠地抱臂旁观。
直到这女生没有选择任何一条通路,跌跌撞撞直接跨入断崖。
又是两声重击,天花板上倒贴的尸体又多出了两具。
没有人看到尸体是如何出现在天花板上的,他们从跌入深坑在众人视线中消失到出现在天花板上几乎在同一时间。
但尸体压扁扭曲的程度,却像是从十几层楼上坠落才能造成的损伤。
“还好吗?”张十梦感到有人在轻拍自己肩膀。回过头去,便看到莫离关切的眼神。她笑眯眯揉了揉张十梦的头发,轻声耳语道:
“有时候我们超凡者,会比普通人更加脆弱。
太过强烈的精神冲击会让我们无法自控地理智跌落,从而陷入精神弱点,做出种种连自己平日里都感觉愚蠢而致命的行为。
怎么样?有没有后悔买下那本书?”
不想张十梦却答非所问,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我觉得门书的考核,其实别有深意。
与其说考核,你不觉得这场考试倒更像是现场教学吗……”
“怎么讲?”身旁慈珂表现出非常兴奋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精神冲击的干扰。
“第一个校园怪谈,告诉我们要细心,敏锐,坚持探求超凡知识。而这一个,其实是在说……
不要对所有的神秘事物追根究底,至少不要在你做好准备之前贸然行动。”张十梦若有所思地陈述道。
她刚说完,郭怀忿便轻声连咳着表示附和。她指向第一个从锁链上跌落的男生尸体道:“我见过类似的死状,一生都不会遗忘。
那微笑并不是神秘现象,而是从高空坠落头部落地时肌体的自然反应。
有趣的是,三具尸体的脸上全都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而是保持着生前我们所见到的模样。
钢索上行走的自信,木板上奔跑的焦急,以及直接从边缘跌落的迷茫。”
张十梦一直觉得天花板上的三具尸体有什么古怪的地方。直到听到郭怀忿的分析,方才恍然大悟。
尸体上总会凝固着死者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
但在她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