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轻轻掰开他僵硬的指节,托起无名指,将戒圈戴上爱人的手指,庄重如出行仪式的骑士。
而后,他轻轻低头,行了个吻手礼。
唇瓣落在皮肤,柔软的触感自手背传来,江知意无法思考了。
他搞不懂闻弦的意思,更不知道该如何反馈,木呆呆的像个无趣的木头。
闻弦则摩挲着木头的指节,小小声:“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江知意没有反应,闻弦便继续:“你愿意带上戒指,就是代表可以不离婚了?”
他攥着江知意的一截手指:“我知道,之前是我
() 不好,但是你没有发现这两个礼拜我变了很多吗……我的态度变好了,我有经常接你下班,给你带午饭,我每天晚上都等你回家睡觉,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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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弦态度诚恳,仿佛他才是婚姻中占下风的那个,需要靠恳求留住伴侣。
但是江知意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感到荒谬,怀疑这是个无趣的恶作剧,结婚三年,冷战三年,他曾尝试过无数次,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三年中闻弦无声抗拒,江知意筋疲力尽,好不容易他决定放过彼此,彻底结束失败的婚姻,这个时候,闻弦问他:“能不能不离婚?”
命运何其可笑。
江知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不信,是喜悦,是怔然还是解脱,他像是个没有程序设定的机器人,只余空空荡荡的一片空白。
“闻弦。”
江知意听见自己故作淡定的声音,他反手扣住闻弦,手指插入闻弦的指尖,牢牢攥紧了,手背上绷起大片青筋,这是一个让他和闻弦都觉得痛的力度,但江知意浑然不觉。
闻弦轻轻摸索着爱人的手背,他感觉到了痛,但是没松手。
因为江知意的手在抖。
江总面色沉静,语调也冷肃的可怕,似乎闻弦是他在谈判桌上要战胜的商业对手,是需要征伐踏平的障碍,可是闻弦知道,他的手在抖。
抖的不成样子。
“闻弦。”江知意说:“我们的婚姻涉及到两个集团的股权分割,这不是儿戏。”
闻弦安抚的捏捏他的手掌:“嗯。”
江知意:“我希望你清楚,频繁的股权调动不利于公司的成长。”
闻弦转了转江知意的戒指:“嗯嗯。”
江知意:“这是最后的机会,假如你事后反悔……我绝不会再次同意离婚。”
闻弦:“嗯嗯嗯嗯。”
他一直等到江知意说完,才将蘑菇汤往前推了推:“小江总,蘑菇汤要凉了。”
江知意蹙眉:“你……”
闻弦叹气:“我听清楚了,听明白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所以我的小江总,你同意了吗?”
江知意只是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公司其他员工或者竞争对手看来,这表情极具压迫感,但在闻弦看来,就显得有点呆。
闻弦便知道,他刚刚说的江知意一句也没听进去。
闻弦只得重复一遍:“我说,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他拉过江知意的手,捏了又捏:“还没听清楚吗?宝贝,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闻弦向来放得开,用发小的话来说,就是“孔雀开屏”或者“风骚”,他逗江知意玩的时候,什么心肝honey宝贝不要钱似的乱叫,也不避讳人,有时候当着袁助理也这么叫。
后世的江知意脸皮薄,最开始会不好意思,后来也习惯了
() ,但是现在面前这个,脸皮还薄的很。
“……”
江知意仓促放开攥着闻弦的手,匆匆执起汤勺:“嗯。”
闻弦开心了。
闻弦不像江知意,他不是一个能藏住事儿的人,也不会时时刻刻绷着面瘫脸,他的喜怒爱憎很鲜明,开心时浑身都散发着洋洋得意的味道,就像江知意戒指上那枚明亮耀眼的宝石,让人一眼就知道他很开心。
这种纯粹的喜悦,是很难假扮出来的。
江知意依旧很困惑,他一般不喜欢直白的询问,总是迂回试探,但闻弦的喜悦像是感染了他,江知意跟着他一起懒洋洋的放松下来,问题便脱口而出:“为什么?”
闻弦语调轻快:“嗯?”
江知意:“为什么忽然不离婚?”
这是一根横梗在心头的刺,江知意必须要弄清楚。
“啊,这个,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闻弦坐直身体,重生的事太过玄虚,像胡乱编撰的戏剧小说,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
江知意并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他摆出了安静倾听的姿势,似乎闻弦不说,他就一直等。
闻弦放下刀叉,视线扫过面前的奶油蘑菇汤:“好吧,刚好我也有话想要问你……嗯,我们来玩个快问快答好不好?”
江知意不明所以:“好,现在开始吗?”
闻弦压住:“不,等我说开始,我们再开始。”
但是等闻弦真的说开始的时候,江知意后悔了。
他被按在床头,睡衣领口大开,闻弦正慢条斯理的解着最后几粒扣子,并要求他履行伴侣的职责。
当最后一粒解开,睡衣顺着腰线剥落的时候,闻弦愉快的宣布:“游戏开始。”
他吻着爱人的耳垂,手中动作不停,在江知意越来越难以抑制的呼吸声中注视着爱人的眼眸,轻声问:“第一个问题,知意,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明知道这是场不幸福的婚姻,也非要和我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