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标记,他早已习惯了alpha的味道。
alpha的信息素意味着漫长痛苦后的的困倦和松弛,以至于梁叙一闻到,条件反射般的放松下来。
……想要睡觉。
他伸手掐着眉心,试图转移注意力,可不经意的一抬眼,感觉更加不妙。
这房子装修的时候从未考虑过有其他人入住,以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伴侣,故而虽然面积足够大,却是为独居准备的,他怎么舒服怎么来,于是浴室面积巨大,隔断用的是高透磨砂玻璃,此时恰好能隐隐绰绰的看见里头的人影。
时律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磨砂玻璃背后的两条长腿笔直匀称,腰线流畅漂亮,只那么一眼,梁叙甚至能想象出他发来的腹肌图,以及黑暗中那小腹摸上去的触感。
新叶的少当家,面上看着青嫩,身材却是很有料的很。
刚洗完,时律穿着条齐膝运动裤,擦着头发走出来,梁叙的内裤对他而言略小,勒的不行,梁叙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宽松的T恤在他身上则刚刚好,大学生的皮肤青葱水嫩,鲜活的令人羡慕。
而后时律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和梁叙看电视。
姿态轻松随意,像在宿舍或者家里,就差磕瓜子了。
梁叙叹气:“吃瓜子吗?”
时律点头。
梁叙便投喂了一把瓜子。
过了十分钟,梁叙又问:“喝红酒吗?”
时律摇头。
梁叙拔出木塞,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大平层里有个巨大的恒温酒窖,里头藏酒无数,看着梁叙晃着玻璃杯,时律用个杯子接了一口,而后蹙眉,露出了被涩到的表情。
酒是好酒,可时律喝不太来,对他而言十万一瓶的红酒和校门口50一瓶的区别不大,都辣舌头,唯一的区别就是好涩更涩和特别涩。
看见他这样,梁叙的眉目舒展开来,少见的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梁叙便问:“那你想喝什么?”
时律:“可乐,刚开的那种气充足的,最好冰镇或者加冰。”
“……”
要求还挺多。
梁叙:“这个家里真没有。”
他掏出手机递给时律:“你点外卖?”
时律也不和他客气,晚上两人吃一份,他本来就没吃饱,不但点了冰可乐,还顺便点了烧烤,坐在梁叙十几万的真皮沙发和几万的大理石台面上吃干净了几个生蚝。
梁叙略感无语,可眉目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意,也不阻止,由他去了。
临近午夜的时候,他们各自睡去
梁叙在主卧,时律在次卧,中间仅隔了一道墙,当晚梁叙翻来覆去老半天,硬是没睡着。
时律明明好好贴上了腺体贴,他的信息素不停的往这边逸散过来,像个小钩子似的,东挠一下西勾一下,让人忍不住在意。
折腾到半夜的时候,梁叙轻手轻脚的起身,去客厅翻药柜。
在叶老爷子那种高压的环境下长大,梁叙有神经衰弱的毛病,非得用药才能睡着。
他也不知道想隐瞒什么,没敢开灯,只是仓促寻到药品,喝了口水囫囵吞下,半个小时候,神经强迫着发出了困倦的信号,他合上眼,坠入了沉眠。
这夜睡得不太安稳,若有若无的信息素萦绕在鼻尖,梁叙半梦半醒时,恍惚见梦到森冷的叶家老宅,梦见他第一次见到叶选,病床上苍白陈腐的躯体,可他梦着梦着,老宅忽然变成了麦田,空气中有着面包的气味,还有刺溜刺溜的炸东西声。
……时律在炸面包。
叶家新领回来的少爷光明正大的占据了他的厨房,他买了粥和包子,拌了个沙拉,正在尝试用梁叙的面包机烤面包。
面包机是新的,梁叙买回来就没用过,而时律对照着说明书按了一通,看上去还挺开心的,说不清是在研究做饭还是在玩。
看见他起来,时律拿着说明书转过头:“早安啊。”
梁叙轻声:“早安。”
时律将面包从面包机里拎出来,他烤的有点糊了,尝了尝后,蹙起了眉头:“给你再烤两片。”
他做得自然而然,俨然是大平层的主人,丝毫没觉着作为一位客人,作为新叶的东家,将来叶氏的掌权者,在这里
给梁叙做早饭有什么不对。
梁叙在餐桌边坐下来,时律将面包推给他:“……梁叙?你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对方素来带笑的唇角微抿着,眼眸垂下来,像是在想说些什么。
梁叙看他:“时律,叶家宴会那天晚上你避着我,为什么?”
这些事情必须说开,梁叙才能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时律心道还能为什么,小系统叭叭的念叨了一晚上,时律和梁叙打个招呼66能厥过去,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机制,能量从哪里来,不完成任务的处罚是什么,他怕真把66养死了。
但对着梁叙,他想好了说辞。
时律:“叶老爷子在旁边,他是人精,我怕他看出我们关系有问题。”
合情合理的回答,梁叙颔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梁叙:“……除此之外,我还有个问题。”
他再次看向时律,眸光略显复杂:“我们如今的关系,又该算什么?”
是少年人的一时兴起,是少当家对昔日上司的好奇,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时律闻言,微微歪了外头,有点意外的看梁叙。
梁叙不避不让,平静的与他对视。
“啊,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啊,原来你没察觉吗?”时律手上不停,将沙拉碗也推给了梁叙,还顺手给他递了筷子,在梁叙明显放缓的呼吸声中,他斟酌着字句:“嗯,我想追你,你没有发现吗?”
要不是想当男朋友,谁会去别人家里做早饭啊!
于是,梁叙原本平缓的呼吸彻底停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