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离逍这班结束早上的实战训练课，赵德站在队伍前看向所有人：“刚接到通知，一年级参加选拔赛的同学可以上内网抽取初赛的时间和顺序。”

众人划开终端，找到对应的入口进去，点击抽取按钮，很快就跳出了比赛时间和编号。

千灿抽完后看看秦乐江昊的，又凑过去看看离逍宋瑾的，低骂了一声。

“五个人分了四场，这什么运气。”

初赛分成两天，秦乐和江昊抽到第二场，晚上七点就要上场。

难兄难弟对视了一眼，击掌鼓励。

秦乐：“早死早超生。”

江昊：“嗯。”

千灿：“……你们也太丧了，也许运气好赢了呢？”

走出场馆时，江昊的终端震动，一看是卫文的。

卫文：【我在第二场，你呢？】

江昊：【我也是。】

卫文：【哈哈哈哈这么巧，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商量商量晚上的战术？】

江昊看着这几个“哈哈哈哈”，眼前闪过卫文那张愁苦的脸，觉得有些古怪，想了想答应下来，和离逍打过招呼后自己先走了。

千灿啧啧摇头：“刚养大的小儿子就被人勾走了，老父亲好忧伤。”

秦乐：“大儿子是谁？”

千灿下意识地看向宋瑾，被后者看过来的眼神吓得一激灵。

“

乐乐你害我！”

去39号餐厅的路上，到处都在谈论选拔赛。

离逍他们惯例找了个清静的座位。

刚点好菜，离逍听到不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随意地扫了一眼。

那个方向是去往洗手间的通道，两个alpha走出来，神色有些惊慌。

左边灰发的alpha：“吓死我了！为什么会有人在厕所那么神圣的地方大喊大叫？太缺德了。”

右边黑发的alpha：“害我尿都憋回去了。”

灰发alpha：“边捶墙边喊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压力太大疯了吧？”

黑发alpha：“可能便秘。”

离逍刚准备收回视线，就看到另一个alpha沉着脸从洗手间出来，经过前面两人时不客气地一把挥开。

“滚开！”

两个alpha愣了一下，对着过去的alpha破口大骂。

三人很快陷入骂战，被路过的学生劝阻，各自不爽地走了。

离逍盯着那个发脾气的alpha微微眯眼。

那个是改造人。

洗手间？

离逍和宋瑾交代了一句，起身往那边去。

男性洗手间里有十个隔间，每个隔间是全封闭的，但用的材质隔音效果一般。

离逍不动声色地环顾整个空间，09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有监视设备。】

离逍：【能扫描到暗格？】

09：【没有。】

那三个alpha出去到他进来，期间没有其他人进出。

十个隔间七个有人，三个空的，靠墙最里面的那间，门在极其轻微的摇晃。

离逍不紧不慢地往那边走。

隔间很小，一眼就能看全。

离逍环顾墙壁，视线最终落在右侧墙壁离地一百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有一条不盯着看很难发现的缝隙，像正常的裂缝，边缘有细微磨损。

离逍掌心贴墙，用食指轻轻敲击，确定这个位置后面是空心的。

09：【这里肯定加了反监测设备！】

离逍：【……嗯，我没怪你。】

09：【我帮你撬开！】

离逍收回手，没让09动手。

这个点人太多了，等晚上没人了再来不迟。

走到门口时，正好又一个改造人过来，离逍装作洗手，余光注意着alpha进了他刚去过的那间，示意09跟上。

【老子一点都不想看别人上厕所。】

09一边抱怨一边快速化作丝线从门缝中钻进去。

下一刻，离逍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个监控画面。

他边往外走，边观察alpha的举动。

alpha锁门后，终端手环贴到右侧墙壁一处，裂缝无声打开一个二十公分宽的正方形口子，从下面升上来一个竹筒形状的金属设备。

这和从金林那抢来的工具一模一样。

alpha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把手臂搭上去，设备上方突然弹出一个巴掌大的提示窗。

【药品不足，请换个时间再来。】

“又没有？！”alpha喊出来后意识到失态，慌忙整理衣袖，重新扫描终端，等口子闭合后才离开。

餐厅里，离逍回到座位，菜都已经上齐了。

秦乐和千灿头挨着头讨论晚上的战术，宋瑾扔着正餐不动，正在独自享受冰淇淋。

“先吃饭。”离逍把他冰淇淋夺过来，放到一旁。

终于发现军校供血的地方，宋瑾心情好没跟他计较，张嘴咬住离逍喂过来的肉。

供血竟然会放在厕所那种肮脏的地方，却又十分合理。

是个人就要上厕所，在厕所里完成最不容易引起怀疑。

他们之前想过医疗中心、政教处、那间旧书店，唯独没想过厕所。

吃过饭回到宿舍。

离逍手指隔空一划，09记录下的墙壁内部结构，以全息投影的形式显示到半空。

墙壁除了最外层的贴皮外，内部用的是隐秘性极强的军用金属。

内部上下打通，中间有一条横向的管道通向洗手间后方二十米外的空间，传输带上有两排凹槽，看起来是放置血和不明溶液的。

整个供血系统能实现自动供血，根本不需要摆渡人参与。

宋瑾抬手，将整个影像往上提，圈出底部一个三米见方的空间。

“焚烧炉，用过的试剂管落到这里直接销毁，比金林那样操作安全性更高。”

离逍点头。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太多摆渡人。”

宋瑾：“就算摆渡人死了，只要血供上就没问题，难怪之前几天那么平静。”

离逍：“但现在血已经供应不足了。”

“摆渡人负责维护这套系统，和供应链的正常运行。”宋瑾叼着饼干棒坐在一旁，“当时宴清一出事，万华街那边全停了，可能没有项鸿的指令，外部的血进不了校内，确保绝对安全。”

离逍：“林州说血是需要通过积分换的，所以改造人打开墙壁那道口子的权限，也需要摆渡人来开通。”

宋瑾突然想到什么，笑出声。

“怎么了？”离逍看过去。

宋瑾：“想想如果有改造人换不到血发狂，指着厕所说那里能输让人变强的药，别人也只会以为他疯了。”

离逍走到他身旁坐下：“这条路一旦踏出就再也没机会回头。”

敲门声响起，离逍关掉全息投影，让09解除了禁制。

江昊进去后反手关门：“大哥，卫文那边有情况。”

离逍：“郑临找他了？”

江昊点头：“郑临周末带卫文去办了一张时刻旧书店的借书卡，他看起来很高兴，说这是通行证。”

“通行证？”宋瑾想了想，“用血权

限？”

将权限整合到借书卡中，就算终端丢失也不会被人查到什么。

但摆渡人已死，郑临怎么会突然给卫文开权限？

离逍问江昊：“他还说过什么？”

江昊：“我问他通行证是什么？他说可以让他变强，但还得再等两天。”

宋瑾悠悠地开口：“如果时刻旧书店的借书系统和供血系统，用的是一套程序，那他们确实该小心谨慎。”

江昊不解：“那要怎么验证？”

“想验证不难。”离逍随口说，“这事交给我们，你先去准备晚上的比赛吧。”

江昊点点头，先回了自己的卧室。

“晚上去看看？”宋瑾又从盒子里拿了一根小饼干，“管道另一边连通的应该是冷库，说不定还能找到输送链的线索。”

39号餐厅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五点到晚上十点，除去工作人员的备菜时间，凌晨两点去最安全。

“晚上看完比赛早点睡。”

见宋瑾饼干一条接着一条，离逍随口问，“中午没吃饱？”

宋瑾不在意地接话：“吃饭和吃零食是两个胃，吃完饭后吃零食的快乐，你这老头是不会懂的。”

离逍：“……”

见宋瑾专注地看着全息投影上的结构，叼着饼干棒一点点吃进嘴里，这么看又有点像兔子。

离逍：“瑾。”

宋瑾头也不回：“嗯？”

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阴影，宋瑾回过神，发现饼干棒另一头被离逍咬住，怔怔地看着对方吃过来。

双唇轻轻擦过，离逍退开，视线落在宋瑾的唇上：“饭后吃零食确实很快乐。”

宋瑾：“……”

离逍的眼神太有侵略性，看得宋瑾喉咙发干。

嘴唇上好像还残留着离逍的触感，宋瑾慢悠悠地吃完最后一小节饼干：“你说的零食是我还是饼干？”

离逍：“当然是饼干。”

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