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叶夫人还是曾耿耿于怀的谢寒, 心结解开的瞬间,他们各自都释怀了。对叶夫人来说,无论谢寒将她看作什么, 无论怎么称呼她, 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连接的那条名为“亲情”的纽带, 她很知足。
心情好,身体好得也快。转到普通病房的一个星期,叶夫人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 已经能在旁人的搀扶下简单的围着床转几圈,气色也好多了。
人一旦空闲下来, 话也慢慢多了起来。每到午饭后, 她就会拉着谢寒念叨起以前的许多事, 她性子厉害,可说话语气却从来软慢, 听她讲那些陈年旧事,谢寒并不觉得无聊。
假发到了后,叶夫人果然很喜欢,迫不及待的试了一下。隔着纱布不太舒服,可是效果很好。
“这样一点都看不出是假的。”她慢条斯理的拿着梳子小心翼翼的在发尾梳理,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出院后呀,我第一件事就去做脸。”
“你看妈妈脸上都没有弹性了,皮肤也没水色,干巴巴的。”
谢寒帮她把假发戴好,看了一眼镜子, 回道:“还是很好看。”
他这话不完全是说来哄人开心,叶夫人早年很注重保养, 即便后来年纪大了也不松懈,光是脸上的花销一年就有百来万。花那么多钱当然是有用的,所以六十了看起来还那么年轻,哪怕术后憔悴,也不影响美貌。
叶夫人喜欢听他哄自己开心,对着镜子再次欣赏着自己的假发,“以后再给我多定制几个,每天换着戴。”
谢寒点头:“好。”
因为还在病中,叶夫人不宜久坐,不然就会头晕难受,因此谢寒很快将她又扶到床边躺好。
盖好被子,谢寒没急着出去,又陪同一起坐下,犹豫着想了很久,像是有话要说。
叶夫人看出来了,便问:“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想说就说。”
谢寒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握住又松开,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那个……你上次说的那些,我、我想听。”
叶夫人没能接收到他的脑电波,疑惑的问:"说什么?"
见状,谢寒有些着急,又有些恼悔,反复纠结,才重新开口:“就是……那个女人的事。”
“他生下我之前的事。”
顾言真那天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后来谢寒自己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也想通了。他觉得顾言真是对的,就算生母做了很多不耻的错事,他可以恨她,却还是应该把所有真相完完整整的弄清楚。
至少他要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上。
叶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停滞,接着又像是欣慰,轻声说:“你长大了。”
她指了指床头柜,示意谢寒把里面的相册拿出来,找出那张泛黄的旧照片,将它拿出来,再一次递给谢寒。
“你先好好看看她。”
上次谢寒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厌恶的差点把相片撕掉,并没真正仔细看清里面的人,只记得和自己很像。
“你真的很像她。”叶夫人还是那句感慨,“每次看到你,就好像在一遍遍提醒我,她已经不在了。”
“其实这些事早该跟你说,但……”她说着停了下来,眼底一片黯淡,“但你几乎不与我亲近,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谢寒小声道:“对不起。”
“你这孩子,跟我道歉什么?”叶夫人半躺在床头微笑,脸色还是虚弱,“我之所以想跟你说她的事,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恨她,至少…………别那么恨。”
“你妈妈她……她来人间一趟,走得很痛苦。”
谢寒抿唇,终于不甘的说:“就算这样,她也不该插足别人婚姻。”
“不是她,也还会有别人。”叶夫人淡淡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