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话,心中暗自揣测是出了何事。
赵钰听刘康说谢宜求见时就察觉到不对,果然随后刘康便将查出来的事告知。他蹙眉道:“这会儿没空,你让他暂且等着吧,西平王府那边盯紧一点。”
他已经猜到谢宜过来是要做什么,无非是要牺牲谢宁一脉,保全其余谢家人。如此做倒也无可指摘,只是想起往日谢宁对他们的提携,不免也有些微妙之感。
毕竟如今谢宁一脉剩下的也就夫人和儿子两人,孤儿寡母已然是势单力薄。这会儿族人又要恩将仇报,只怕谢夫人知道了更要一蹶不振。
他回过神,见众臣都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愣,说道:“方才王爱卿说的很是,继续吧。”
王常鸣顿了顿,随即面无异色的继续道:“陛下,重开互市势在必行,只是亦力把里距离我们太远,中间又隔着天险。一则要使得往来商队平安,二则也要抬价却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买卖。还有......”
众人群策群力之下,亦力把里的互市等事宜很快就商议的差不多了。赵钰也很是高兴,特意命御膳房包了些点心给他们。
这些大臣陆续离开后头一件事就是打听方才出了什么事,惹得陛下身边的人不顾场面就报上去。而京中各级官员本就密切关注谢家,如今见出了此事心中一紧,不消片刻便传遍整个京城官场。
说句难听的,整个京城没有贿赂过谢宁的只有两类人,一是与谢宁地位等同不用贿赂他的人,二是不够资格贿赂谢宁的人。他坐在首辅的位置上这么多年,赶来巴结奉承的只有多没有少。
只是他们都不清楚那些被谢宜带走的册子都有什么,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人家谢宁根本看不上这些微末小钱没有记账,他们上赶着冒头也是惹人怀疑的。
此时谢宜终于见到赵钰,神情颇为激动,忙将怀中的几本册子献上。他方才已经大致看过,顺手将贿赂官员的花名册藏到怀里,手上只拿了些商户献上的礼单、还有几本自己看不明白的册子。
赵钰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谢宜,只怕他还不知道偏殿里守着的都是自己的人吧?不然也不至于进去时是六本,出来就变成五本了,就连东西藏在哪儿他心里也是清楚。
谢宜垂着头没有发现赵钰的神色,嘴上道:“这是先首辅谢大人的遗孀特意交给微臣的,说‘先夫遗物,原打算先夫下葬后献上,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便提前来献。’”
赵钰示意刘康去将册子都取来,拿到手后便细细翻看起来,越看心中越是惊诧。他虽然根据户部报上来的商税估计过那些豪商的家产,但着实没想到竟然比自己先前预估的还要更多。
可是贿赂官员的钱是不记在账上的,这些大豪商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又如何避开官府的耳目洗了这么一大笔钱?
赵钰素来知道商人们若要赚钱少不了同官府打交道,这时候送上一些礼物也能使得双方关系融洽。名单上的商人名册他看着都有些眼熟,可都是京城有名有姓的大商人。
这样的人一出手必然不凡,可打点好谢宁并不代表就万事大吉。至少跟随谢宁的人他都要送上些许礼物,还有户部上下全都要打点。
看着不起眼的小钱,实际上加起来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
而另外几本,赵钰清楚应当有被派遣到边关的细作名册,还有谢宁自己派到别人府上的钉子名册。因为殿内还有人,赵钰便也不曾细看,只在看过头一本时就停下。
谢宜这么长时间跪在地上,腿都已经发麻却也不敢声张。他能官至吏部侍郎,自然也是很有几分聪慧的。
他与陛下从未单独相处过,还有谢宁这份香火情,论理陛下也不该为难自己才对。可陛下却一声不吭的让自己跪了小半个时辰,可见是自己得罪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