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被狠心的父王送到番邦做妾,先后找上北静王府、贾家、王家、史家、牛家,好在最后付出不小的代价让牛家松口同意。
可父王一入京就强压着牛家退婚,甚至明日就要面圣陈情,请圣上将圣旨取消。不止如此,还要趁势将自己塞到后宫,以待生下皇子后留子杀父。
母后顾忌到远在南方的哥哥,为了虚无缥缈的皇位也松口同意。可谁都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想法,她往日自持身为南安王府的郡主骄横跋扈,事到如今才发现她竟是无根浮萍,什么都要父母替她做主。
郡主心中有些愤懑不平,但想到贾元春时眼神闪了闪。一入宫门为妃,此后所有的荣耀都是父亲、兄弟、儿子的,唯独不是自己的。
可若自己抓住机会,说不定也能入贾元春一般。虽不敢说出将入相,但是好是歹都是自己的决定,她也不用再受此桎梏。唐皇的女儿都敢说想做皇太女,她虽说只是个意图谋反郡王的女儿,但若是将父王谋反的事按下,她作为功臣陛下嘉奖也是理所应当。
她心下有了主意便也赶忙睡下,免得第二日起不来惹人笑话。
赵钰心知有了昨天那一出,今天呈上的折子必然大有改观。但也没想到改变如此之大,同样的数量,原来会堆满半张桌子的奏折今日只占了一小半。
柳安一边看着,一边又忍不住笑起来,说道:“你昨日整那一出成效不错,看来今日我也能少费眼睛了。只怕旁边的大人们也是一样,这会儿少不得感激。”
赵钰摆摆手,笑道:“我要感激有什么用,本来就该这样而已。只是前人喜欢摆花架子,喜欢花团锦簇,这才把这个风气留下来了。要我说还是纸笔用着不累,换成以前那样用刀刻在竹简上,恐怕躲都来不及。”
柳安闻言也是一笑,正要说什么便听喜春通传,说是南安郡王携女求见。他心里打了个突,嘴角的笑容也淡下来。虽说知道赵钰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可南安郡王对待女儿的态度竟和个物件儿一般,他碰上这样的事心里难免不好受。
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说道:“你就留在这儿,咱们见招拆招。”说罢便扬声道:“让他们进来。”
南安郡王走在前方,见殿内还有一个柳安,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很快便调整回来,沉声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随后南安郡主也道:“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赵钰将朱笔搁在笔架上,笑道:“起来吧,赐座。”见二人坐下,他又道:“不知今日你们父女二人缘何来此?尤其郡王刚回京,也该休整休整。”
赵钰佯装没有看出来南安郡王方才的作态和迟疑的神情,只盯着南安郡王看。
南安郡王见终于不给台阶下,心里又是暗骂一句,不得已出言道:“此时私密,臣想...”
赵钰一笑,说:“柳侍郎是自己人,柳家与你们南安王府也有些亲缘,不妨事。”
南安郡主瞧瞧抬眼看过去,心里有些不乐意。毕竟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退婚求亲的事,难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中隐隐有些羞耻。
好女孩儿怎么能这样不知羞呢。
郡主想到此处忽然一愣,也没有听父王说的什么,而是想到兄长和他的一帮兄弟们。他们似乎从来不会为此羞愧,甚至还会刻意提起婚事,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垂头抿了抿唇,有些不是滋味。
南安郡王再三暗示,赵钰却始终没有开口放柳安离开,他便沉着脸道:“陛下容禀,臣身在南方鲜少回京,先前为女儿终身大事才遣王妃携女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