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抿唇一笑,说:“那我可要好好与齐志说道说道,加官进爵就在眼前了。”
两人相视一笑,均明白对方所想。
当宠臣可不仅仅是去享受的,还要适当的接受某些人的礼物,将赵钰愿意透露的东西透露出去。官场上人人都说三分话,隐隐约约的东西才有人信。
自己悄悄说给齐志,齐志再装作不经意的散出去,过不了几天户部和吏部就能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至于吏部,树倒猢狲散,葭州现在剩下的官员能保住一条命就烧高香了。
待两人睡好午觉,柳安才洗把脸往内务府去。现在虽然早已过了立春,可天还是这样冷,行动间都还裹着冬衣。
他看着透出些许黄色的天空,近些年不知为何沙尘渐渐多了,风一吹糊的满脸都是黄沙。柳安在事关赵钰时向来留心,见此忽而想起当年汉成帝旧事,一时有些担忧真出了沙尘暴后赵钰被人攻讦。
身旁的内侍见他面色有些凝重,讨好道:“柳大人,这是怎么了?”
柳安思忖片刻,笑道:“没什么,只是天色似乎有些异常。你着人帮我走一趟钦天监寻陆监正,就说近来天色发黄,请他帮忙看看。”
“诶,”内侍扭头对身后低一级的内侍道,“你可听见柳大人的话了,还不快去?”
“是。”
柳安暂且将此事放下,在内务府坐了会儿便晃到吏部衙门去。谢齐志正是吏部主事,正翻着下面人送来的考功簿。
他抬头见柳安过来,忙让道:“哟,大红人来了,快坐。”
“小李,给人上茶。”
柳安笑着接过那小吏的茶道谢,压低声音道:“我来也是有要紧事告诉你的,可别透露给别人。”
这话一出,自有耳朵尖的人看过来,又不敢正大光明的看,生怕惊动柳安。谢齐志也意识到什么,不动声色的将周围的人支开。
“诶等等,隔墙有耳。”
柳安笑着看谢齐志把周围人都支开,随后才低声道:“陛下跟我用午膳时说......”
他将方才赵钰所说的低声复述给谢齐志,以及隔墙的那只“耳朵”。谢齐志也很是配合,隐约着重的说着“葭州”“造船”,两人对视间眼中笑意更浓,一想到那些被耍的人就想笑。
都说君子不听墙角,但当官的早就把脸皮磨厚了。能偷听到个有价值的消息可比什么都值钱,有时候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还能救自己一命。
谢齐志在柳安离开后就往户部去了一趟,也跟自己在户部的好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通说。这个消息飞快的传开,一传十十传百,还传得有鼻子有眼儿。
户部和吏部的人霎时间都精神百倍,身在郎中位置的人都铆足了劲盯着侍郎的位置。下面人也都暗中祈祷自己跟着的郎中能上位,自己也有机会往上动动。
第二日赵钰看着桌案上雪花一般飞来的折子,打开一看一个个都在表忠心。从前隐晦帮葭州官员求情的折子竟是一个也看不到,吏部的郎中们都快比刑部的郎中们厉害了。
还有造船的事,先前户部空口喊着要造船,实际上一个子儿都不乐意往外出。这会儿放出风声,户部郎中们仿佛突然开窍一般,竟是比造船的行家还懂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