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工部官员也连忙叩头下拜,半点不敢耽搁。主管此事的侍郎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直祈祷陛下不要再追究过错了。他好容易奋斗到这份上,此番却要被打回原形,回去后还不知父母妻儿如何伤心。
赵钰淡淡的看来他们一眼后说道:“诸位都是科举上来的,往外说也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如此小人行径再妄称圣贤子弟也不怕被人笑话,以后谁还愿意让子孙读圣贤书?要是看不惯妇人立足朝堂,就该努力钻研把人比下去,这才算正道。”
赵钰见工部尚书还要说什么,冷笑道:“怎么。不服?你自己说,贾元春、陆颐哪点不如人意?夏贞可是建州百姓上书请过去的,你倒是挑挑刺儿?”
工部尚书有些忍不住,还是说道:“陛下,妇人本该相夫教子,若都一心向外,家庭如何和睦?她们在外是好了,但可怜她们未来的夫婿竟要时时被内宅琐事困扰,孩子也没有母亲照管啊。”
此言一出,倒也有些人应和,给了工部尚书些许信心。还要说什么时却陆颐面带怒色的看着自己,忽然有些卡壳儿。但随即便道:“算术不过奇淫巧技而已,凭借此道入朝为官,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赵钰有些惊奇的看过去,冷笑一声道:“那在你看来,算术是奇淫巧技,造船出海呢?火器呢?又是什么?为了贬低一个妇人连脸面都不要了,你整个工部算什么,是无用的衙门吗?”
工部的人不敢说话,有心辩驳也怕赵钰更生气。他们工部向来被其他四部看不起,私底下还总被说什么奇淫巧技,但在他们看来不管修路还是兴修水利都是有助民生的,自然也该被人高看一眼。
赵钰敏锐的察觉出他们沉默的意思,咬牙笑道:“怎么,这段时间又是修路又是修坝又是修水车的,都飘了不成?觉得自己很能耐?”
“微臣不敢。”
“老臣惶恐。”
众人听陛下这般讽刺心头一紧,连说不敢。工部尚书心说今日丢人都丢到全朝上下了,实在不敢继续纠缠下去,最终还是认错了。
赵钰不咸不淡的说道:“回去站着吧。妇人相夫教子不过是一种选择而已,若能以身报效朝廷也是功德一件。至于教养子孙,本就是夫妇双方的事,若孩子离了母亲就没人管教,朕倒要问问做父亲的平日在干什么。”
工部尚书拖着步子带自己的下属们走回属于工部的地方,只是统一都直挺挺的站在哪儿,仍是极为显眼。无他,赵钰先前听从柳安的建议给年龄较大的臣子们设座,但有些站着有些坐着显得不雅观,便都设座了。
大家都坐着的时候只有工部的人站着,不幸挨在工部后面的人心里直嫌弃工部的人挡视线。
这个朝会比以往都长些,卯时便起的大人们都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已经饿得没力气说话了。赵钰见下面人心思都不在政事上也不强求,又说了几句春闱将至让他们警醒些的话便让刘康宣布下朝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王治仪倒是和谢桂昌走在一起,两人打算稍后就一同商议今年的科举。毕竟时间不多了,今年若非出了元宵拐卖案,论理早就该准备科举了。
神机营统领原以为陛下今日会在大朝会上正式宣布拨款给神机营研制火炮,昨晚一夜没睡抓着进士出身的好友给自己琢磨谢恩的话。谁知等到最后也没听陛下公布,看着一旁好友戏谑的目光又尴尬又失落。
他们这些武将能出风头的时刻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