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海回京也有好长时间,只是赵钰才登基不久,还没有将北方官场搞顺溜,自然是先将南方放一放。索性那些人顶头的甄家没了,也牵连了一批盐商,算是对他们震慑一二。
赵钰闻言若有所思,如今自己皇位已稳,那些盐商又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这会儿想必也放松下来了。这么一看,果然算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毕竟现在各地拐卖的案子都还没查明白呢,谁又能想到自己私下已经打算对盐商动手了。正在这时,喜秋忽然急匆匆进来,报道:“陛下,先前那个村子查出来了。”
他进来时无意间瞥见两人的姿态,心中有些懊悔不该这会儿进来打搅。但人都已经进来了,他再后悔也迟了。
柳安面上有些红霞,连忙起身坐到一旁,正色问道:“查出什么来了?”
当初他亲自带人去捉拿人贩子,就看出这村子有些古怪,只是碍于旁的事不好立即处理。后来人贩子和两位阁臣都被处死,他便命人细查整个村子。
说来也奇,那些人贩子的籍贯并不在京,并非那村子的住户。论理天子脚下,那些人贩子再穷凶极恶,只要趁着人不在时向官府禀报即可,并无太大危险,可整个村子偏偏都装聋作哑起来。
赵钰也停下倒茶的动作,看向喜秋。
喜秋面上带出些许厌恶,说道:“柳大人猜得果然不错,这些人贩子果然与村子有勾结。这些事去问村里问什么也问不出来,还是隔了好几个村的人才敢说。”
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等着喜秋接着说下去。
“那村子在京郊周边不过四十来年的功夫,是逃到京城的难民得了官府的恩准在京郊开荒安置。但因着太穷,没有人愿意嫁过来,谁知有伙儿人贩子刚从南方过来时,为了有个落脚的地方便看准了这个穷村,就答应将女人折银子卖过去。双方一拍即合,村子给人贩子提供落脚的地方,人贩子低价卖女人给他们。”
赵钰听了眉头皱起,问道:“就没有人告官?”
柳安道:“民间若是无事恨不得离衙门八丈远,永不进府衙的们,自然不会主动告官。再说,那群人贩子浩荡荡二十来号人,便是村子里男人们多,也总有不防备的时候,自然不愿意招惹他们。”
喜秋也道:“正是柳大人所说。总之,那群人贩子人最多的时候有五十来号人,百姓们忌惮便不敢说嘴,寻常绕着那村子走。后来这边就慢慢成了人贩子的窝点,人贩子们都知晓这村子和人贩子有勾结,也不怕他们告官。”
赵钰心中骤然有些怒气,但又清楚的知道即便百姓告官,也是要被压下去的。说到底还是朝廷不好,不然也不至于让百姓们如此不信任。
半晌,他才叹道:“就以窝藏人贩论处,你将此时移交给五城兵马司吧。”
“是。”
喜秋面上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陛下,那村子里的媳妇除了一两个是嫁过来的以外,其余上至老妪下至新妇都是被拐来的。臣命人将她们带出去后,大多都不愿离开夫...买家。虽然不敢埋怨官府,但眼角眉梢都不乐意。只有两三个小姑娘偷偷跑出来,跟我们说要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