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流言向来是禁绝的,若有乱嚼舌头的,轻则斥责一二,重则砍头流放。可赵钰登基后一向体恤百姓,下面人待百姓也宽容许多,不再动不动打人亦或威胁。
百姓们见说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来管,自然更是起劲。在京中百姓热火朝天讨论此事时,南安王妃携其女南安郡主入京。
华贵的马车侧壁上镌刻着南安郡王府的印记,从母女俩的马车踏入京城的那一刻,已然有无数人收到消息了。
南安郡主不过十六,正处女儿家的大好年华。她如银铃般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不少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
“母妃,一别京城这么多年,这儿可真繁华。”说着她有些羞涩的微微垂头,低声问道:“生在这儿的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南安王妃面上带着些许慈爱,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道:“他定是个同你父王一般伟岸的大丈夫,只可惜时运不济。若你见到他,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咱们也不巴着他。”
她这个女儿哪都好,就是被她养得太娇了些,那义忠亲王岂是省油的灯?也怪她想着女儿出嫁还要一两年,也没来得及好生教导。幸好义忠亲王此时正值低谷,女儿这样娇气的性子说不得正对了他的心思。
况且若义忠亲王不成,京中还有北静郡王可堪婚配。至于新帝,王爷的心思她也知晓一二,自然不会将自家的仇敌纳入考虑范围内。
至于自己启程时王爷吩咐说事不可为也可将女儿送入皇宫,她才不会听。自家姑娘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疼都疼不够,哪里肯让她入宫做个不讨喜的探子。
“母妃,你瞧那边茶馆里都坐满了人,可是有什么热闹事?”
王妃慈爱的笑道:“你个猴儿,这才到京城你就急着看热闹,哪像个郡主的样子。”
说着便顺着郡主掀窗的动作向外看去,偶然间飘进来一两句“亲王”“昨晚”的字句,但也听不真切。正要命人去打听时,侍女便在窗外道:“娘娘,前头人传信说天使在咱们府邸门前等着,说皇帝陛下召见。”
听见侍女的话,南安王妃止住动作,看着女儿道:“面圣的礼仪你可都记下了?”
“那当然,女儿早知进京要面圣的。”
王妃满意的一点头,待到京中的南安郡王府时下车拜见天使后才带着女儿乘车向皇宫的方向去。
王府的郡主,便是内在不聪慧,外头也要看着像样。不然岂不是让旁人笑话?
北静王府中,老王妃一脸漠然的抖了抖手上的信,说道:“南安母女俩入京了,我儿有何打算。”
北静郡王抬眸看了一眼,低声道:“儿探听到的消息都说南边儿是冲着亲王来的,恐怕并无与我们结亲的意向。”
老王妃狠狠拍了下桌子,愤懑道:“哼,还说咱们四家同气连枝,我呸!”
北静郡王自看清形势后也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劝道:“母亲息怒。自父亲去了,府里的私兵也被皇帝扣下,西北那边也不听咱们的话,自然没人看得起咱们。”
他言语间也带着些许颓然,说道:“眼看着皇帝已经坐稳了皇位,就连发生那样的天灾都有天神相助,我们拿什么跟他争?”
老王妃闻言也沉默下来,半晌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他们比不过的。
纵观历朝历代,能造反成功的无一不是因君主失道而致天下混乱。如今打眼看去,先帝时期的乱世之象已然消逝,反而有一股欣欣向荣的气象。
这位出生即天降异象的新帝,果然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