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会试不久就是武举, 他若是连着让舅舅担任两次考官,只怕会让人说嘴。
忽然, 赵钰心中出现一个人选。
镇国公的后人牛继宗袭了一等伯, 正是超品的武爵。牛家仍有人在西北军中掌事, 上次又并未掺和到谋反一事中,赵钰倒也有心拉拢一二。
牛继宗有昭勇将军的职位, 镇国公一脉在士子中的口碑也好,这么一看竟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只是自己不曾与牛继宗深交,往常也只是在朝会上见见罢了,因此并不知晓他的脾性。
不过镇国公府虽不曾倒向太上皇、义忠亲王, 但自己收欠银时他们却也不曾将银子归还, 现下还欠着国库三百万两银子。
正待宣召时,忽而想到当初建威将军在西北领兵时应当和镇国公府的人有过接触, 这么算下来柳安也该知晓才是。
“景明, 你可曾与牛家人有过来往?”赵钰伸出一个指节敲了下桌子,见柳安拨完算盘便连忙问道。
“玄泽所说可是镇国公牛家?”柳安先是确认一遍, 见赵钰点头便道:“牛一等伯的二子都骁勇善战,只是不大爱与人交际, 领兵为先锋极好。”
这话说得很是委婉, 不外乎是说牛家的孩子脑子不大灵光。赵钰暗笑道:“听景明这般说, 可是与他们交情匪浅?”
“这倒不是, 勋贵出身的总归有些骄傲。我那样的处境他们也都知晓, 虽不曾特意为难我,却也不曾深交。”柳安面上并无怨愤,提起曾经的军旅生活一派平静。
说来奇怪,明明才回京不过半年,但这半年的日子带给他的快活却远胜前面十几年。
赵钰自身在军中待过,军汉多豪爽,按理只要自身有本事总是不缺朋友的。柳安有本事,品行也好,在与他们同为勋贵的情况下没什么交情也实在怪异。
这年头都讲究同乡情分,同出京城之人在外总归是多了几分亲近。但性格不合想来也是有的,赵钰便未曾在此事上纠缠什么。他沉吟片刻,扬声道:“刘伴伴,宣牛继宗来。”
牛继宗虽说有个昭勇将军的职位,但手下却未有并兵马,因此寻常也BaN不在兵部衙门。
当宫中内使往镇国公府传口谕时,倒将镇国公府上下吓了一跳。内使并未下马,直接骑马从正门进去,正巧与匆匆赶来的牛继宗碰上。
牛继宗当即心下一跳,连忙垂手肃立。内使见牛继宗过来,因着并非正式传圣旨,便也只在马上道:“陛下口谕,宣牛继宗觐见。还请牛大人速速更衣后便随本官走一趟。”
牛继宗也要将近四十来岁,闻言连忙道:“是,臣遵旨。”
他见内使并无攀谈之意便不敢耽搁,连忙进屋换好衣服后便随着内使入宫。牛夫人等一干人见那内使并不曾透出话来也颇有些心焦,心中暗自期待牛继宗能平安回家。
这实在不是他们懦弱,而是皇帝连在西北颇有威望的北静郡王说赐死就赐死了,他们家可远没有北静郡王府厉害。
原本还仗着在西北的功劳有些矜傲,但眼下显然是不成了。
戎狄整个乱成一锅粥,少说十年内不会再发生大规模的战事,那牛家原先仗着兵权自矜自傲便成了笑话。又有“自愿”殉葬的北静郡王在前,他们自然日日不得安寝。
只一件幸事,当初北静郡王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