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动静便轻轻放过。
但若是施举不识抬举硬要生事, 也怪不得自己严查。毕竟内务府中的臣子向来是皇帝的亲信,可自己顾念上皇尚在便没有改动。把施举压下去,正好能将自己人提拔上来。
别的不说,背着妻族投向自己的薛兆就很是有眼光。
施举一上午都是悠哉悠哉的在内务府衙门喝茶,但谁知到了中午却忽然见柳安点了人出去,只说是奉旨办事。不过半个时辰,他的人就连忙来报,说是柳安带着人把张庄头的家抄了。
竟搜出来一百株御田棉花苗、三斗御用胭脂米、不合规制的绸缎二十匹。这还只是大头,其他零零碎碎的逾制物品有整整一箱子。
施举闻言便惊出一身冷汗,他往日见陛下不声不响以为陛下并不在意,谁知会在这会儿忽然发难。他早已看透太上皇不牢靠,自然不想上一艘注定会沉的船,但这会儿陛下发难倒让他没了主意。
思来想去只得自己认下一个失察之罪,和下面孝敬的那些人撇清关系才是正经。但也没有急着去,而是硬生生等了一个时辰才过去。
他在上皇手下办事多年,揣摩上皇的心思极为透彻。如今新皇虽和上皇不一样,但上位者不愿看到手下勾连是肯定的。他这个内务府总管可以有消息来源,但若是太灵通...岂不是自己往死路上撞?
“罪臣施举参见陛下。”施举一进殿便口称罪臣大礼参拜,倒让赵钰有些措手不及。
赵钰心念一转便明白施举心中所想,垂下眼睑沉声道:“起。你有何错,怎么上来便自称罪臣呢?”
施举到底为官多年,心下拿定主意后也不慌乱。哪怕此时赵钰的语气并不好,他也只是一脸沉痛的说道:“臣有失察之罪,有负陛下圣恩。”
赵钰心中冷笑,面上却疑问道:“施卿家这话却让朕不解,你哪里来的失察之罪?”
“启禀陛下,臣在内务府多年,不少内务府大臣都是臣举荐上来的。可皇庄庄头竟中饱私囊,下面臣子却未曾上报,自然是臣失察。”
施举说着便极为自责,恳切的抬头对赵钰说:“还望陛下责罚以正纲纪。”
赵钰也十分惋惜,亲自扶起施举道:“当初你举荐他们时他们自然是好的,只是人心易变,这也是保不住的。此非你之过,便罚你半年的俸禄,施卿家以为如何?”
施举的面色一僵,顺着赵钰的力道站起来道:“陛下,这...”
半年的俸禄自然不多,真当官的也没有谁是只靠俸禄活着的。但私收孝敬收受贿赂大家心里有数,自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若真依了陛下所言,只怕这半年内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别说去青楼赌场,便是吃穿都要格外注意,新衣服换得勤了必然会引起御史的关注。
赵钰很是亲切的拉着施举,仿佛一点也没意识到施举的排斥。面带笑意道:“都说失察之罪一律坐罪,但施卿家侍奉上皇多年,朕到底不忍苛责。便小惩大诫,也算是鞭策。”
施举见赵钰将话说到这份上,又听他提到太上皇,自觉没有回旋的余地,便垂头道:“多谢陛下开恩,臣感激不尽。”
赵钰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待施举离开后面带冷色问道:“去让都察院的人盯着些,若有额外消费超过他应有花费的一起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