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啤酒有点占肚子,季仰真才吃几串就饱了,老板又送了一盘烤生蚝,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他慢吞吞地吃了点,最后看东西清得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又清了清嗓子,很不好意思地说:“大家都吃饱了吧......我没带钱,你们谁去付一下?”
天知道光是酝酿这句话就已经让季仰真耳廓发红了,该死的羞耻心哪里是说能抛掉就能抛掉的?
四位保镖也是没想到会季少爷会说这个,一顿油炸也没多少钱,谁能掏不出来。
不过季少爷都沦落到住那种冬冷夏暖的房子了,哪怕就只是一百块对他来说可能也是笔账。
“少爷,付钱是小事。”毕竟坐在一张圆桌上吃过饭的关系,刚才还热络得很,现下也不好把话说得太冷了,刀疤脸也有些难为情,“周秘书临走前特意交代过,帮您做事都要掂量着,一分钱都不许支持,不能帮您付账。”
“周桉......”季仰真骂人的话在嘴边打转,为几十块前没必要在风口里掰扯,他们不嫌丢人自己还觉得臊得慌呢,“至于吗,就八十块,谁少了八十块就能穷死了?我这不是没带钱吗......那我们AA吧,你们谁先帮我垫一下,我到家就还你们,这总行了吧?”
也不等他们说行还是不行,季仰真站起来就往家的方向跑,给他们吓一跳,赶紧也跟了上来,只留下一个人跟老板结账。
到家之后,季仰真在之前穿过还没来得及洗的棉袄里翻出一叠皱巴巴还沾着鱼腥味的纸币,抽了一张十块一张五块,又摸出一粒硬币,总共十六块钱还到黑西装手里。
事实上,他手头也没几个钱,一些积蓄三三两两地花了,这个月的补习费得到了月底才能结。
季仰真缺钱这件事,暴露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毕竟贫穷是一个人最难掩藏的秘密之一。他拮据地就着鱼汤啃了几天米饼,见门口的黑西装也没有撤的意思,他就知道大约任檀舟还会再来。
季仰真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任檀舟睡完他就走了,没把他带走不说,连一分钱都没有留下来。
季仰真倒不是乐意把自己跟那些用身体来换取利益的Omega相比,但这种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难免会替自己觉得不值。
又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别人能赚的盆满钵满,他就什么都没能捞到,还整天被监视着。
他不是不能接受当下生活的贫苦,但前提是他至少得拥有自由吧?不然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从那栋别墅里跑出来?
这不是没事找事,纯纯傻逼吗?
季仰真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
逃跑这件事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后面再想法子也就难如登天了。季仰真没别的法子,只能祈祷着任檀舟快点想起自己来,可千万别是忙忘了,不然他这种悲催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以及,他很想知道,那天冲动之下发出去的短信,任檀舟到底看到没有。
如果看到了,怎么也没有回个电话过来。
承认还是否认?
季仰真不觉得这件事是自己的臆断,以前他在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上是逃避的,但是都到这地步了,他想听任檀舟亲口跟他说。
然后狠狠的拒绝,羞辱!
光是想到那种场景,季仰真满腔郁结都能一扫而空,爽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人在逆境中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