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针对卷毛的怨念一直持续到晓美秋也推开自己租处的门。
房东答应帮忙照看的范围仅限于注意是否有小偷光顾、以及可能发生的火灾风险,并不包含任何家政服务,所以,这段时间无人居住的房间内已经有家具落上了浮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木味道,房子就是这样,一旦时间长了没人住就会变得没有人气。
时隔许久,晓美秋也再一次躺在了残留着自己气息的床铺上,他盯着天花板发愣了大约有十分钟,才翻身看向桌面上放置的相框——明明是毫无设计感且用色很土的金色相框,却在须臾间柔和了晓美秋也的眉眼,怀念的、哀伤的、憧憬的……无数情绪在他的双眼中悄声凝聚、消散,最后融入那片粘稠的蜂蜜金。
说是收拾东西,但躺在床上合上双眼的晓美秋也压根没有要动的意思,他的呼吸声变得轻柔绵长,洒落在桌面上的光线在缓慢的移动中变得黯淡,凌乱的脚步声和孩子的笑声从半掩的门外时不时的传来,浸润在光中的门缝明明灭灭,陌生的人们路过又离开。
早已习惯无人在门前停留的晓美秋也却在这一刻感到非常的寂寞,二十天的相处覆写了他对自己二十年的认知,再一次的,他猝不及防的直面了如此陌生的自己。
虽然他一直知道,病态着期待着家人的自己说着“我一个人也可以”显然是用来麻木自我的幼稚骗术,但已经做惯如此行径的他从未料想过这保护自己的水晶球被击碎的时刻会来的这么快——
率先捧起他的萩原研二细细的将他擦的通透锃亮,在露出其中漂亮的内胆后却匆匆离开;接力而来的松田阵平并没有那么温柔,他高高举起、重重砸下,等到亮晶晶的碎渣在他的脚下铺满,他又小心翼翼的蹲下,笨拙的将捧在手心的漂亮内胆再一次擦的通透锃亮。
“真糟糕啊,”平躺在床上的晓美秋也抬起手盖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在悄然变暗的室内莫名的笑了:“说起来,以前路过的电视机贩售橱柜……当时播的是什么来着?”
啊,记起来了,是为不幸之人带去幸福的、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的故事。
魔法啊……
从未有过这方面幻想的晓美秋也头一次清空了自己大脑中循规蹈矩的东西,在那双带着笑意的金瞳中,有更加梦幻的色彩被点亮了。
“奇迹和魔法难道是真的存在的吗?”
他轻声自语:“真的有神向我投下了怜悯的一瞥了吗?”
心生悲悯赠与他两颗炙热的火种,却又因反悔将其中的一颗草率熄灭——会有如此残忍、又如此仁慈的神吗?
“如果真的有……存在……”
——那么,请让我在深陷名为寂寞泥潭的此刻,见到最想要见到的人吧。
晓美秋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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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人回去取东西把自己取丢了的啊?!
越想越气的松田阵平报复性的将炸虾一扫而空——其实并没有,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以及不能对厨子如此残忍的潜规则,他没有吃掉晓美秋也的那一份。
将表皮已经不再酥脆的炸虾放进锅内,打量了一下窗外夕阳的余温,骂骂咧咧的松田阵平取下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有那么多东西要拿吗?”他不满的嘟囔:“又不是那些瓶瓶罐罐和小玩意儿特别多的女孩子。”
曾经帮萩原千速搬过宿舍的松田阵平深知那种恐怖——明明护肤用品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