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旁添加了松田阵平的批注。
问题已经摆在所有人的眼前,接下来轮到了解决问题的时间,数月的默契让五人在言语交流外不约而同的敲定了A方案——抓住晓美秋也本人开审!
结果扑了个空,晓美秋也居然旷了下午全部的课程,问就是还在图书馆,用同一套说辞敷衍的明明白白!
对他这种行为表示强烈谴责的松田阵平一行人即刻执行B方案,他们同晓美秋也一样毫无心理负担的组团旷了下午的理论课,直奔目的地——鬼冢教官的办公室!
“你们想看晓美秋也的资料?”
还没意识到他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的鬼冢八藏姑且还算得上和颜悦色:“理由呢?你们应该清楚这些东西不可能随便拿出去看吧。”
啊,那当然是为了关心同期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想要打造一段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关系,为了做到这点知根知底是必须的总之我们很想看晓美秋也同学的履历拜托了鬼冢教官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总之,在他们一顿绞尽脑汁的七嘴八舌后,烦不胜烦的鬼冢教官想了想,还是找出了写着晓美秋也姓名的履历拿给他们看。
“因为没什么好看的,拿去吧。”
从档案袋中抽出的是比入职时提交的简历更薄的,属于晓美秋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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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指责别人容易,认识自己难。
孤身一人在此世间走过二十二年的晓美秋也发现,他好像并没有那么了解他自己。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比起恐怖,晓美秋也感到更多的是可笑——就好比要夸赞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时,你可以选择用“他很老实”这样保守的形容词一样,无依无靠的晓美秋也认为自己是“自控能力强”的、“有自知之明”的、“懂分寸”的人。
没有家人关心他,所以他不“温柔”;他没有家人可以关心,所以他不“体贴”,他需要依靠“自我”更好的爱自己,更需要仗借“虚伪”来捕捉看上眼的猎物。
六岁的晓美秋也渴望家人,他坐在救助站布满灰尘的台阶上,等待着有谁能带他回家。
十五岁的晓美秋也期待家人,他奔波在各色打工场所间,算着要攒下买一个家的钱还需要努力多少时间。
十八岁的晓美秋也决定靠自己得到家人,他打理自己的形象,考出漂亮的成绩,在镜子前苦练柔软无害的笑容,将自己打造成光亮靓丽的、待价而沽的商品,藏起隐秘的兴奋迈入多彩的大学校园。
二十二岁的晓美秋也坐在警校昏暗的图书馆内,他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什么都没干,只是面对着电脑发呆。
啊,对啊,他已经不需要再去查诸伏景光了。
以那几个人的敏锐程度,很快就能发现他身上的矛盾和异常,要不了多久,他不愿宣之于口的污点就会被顺着藤连根拔起,那之后,想必他也不需要再去查任何有关他们的事情。
虽然好像是帮了一些忙、也在他们面前说的自己好像很有用的样子,但晓美秋看得清楚,这五个人实际上并不在乎多不多他一个,就像那日在爆炸的洗衣店前,肩并着肩的四个人展开的班旗稳稳地接住坠落的那一个,那场景浑然一体的恰到好处,再多一人都会显得拥挤。
预定好的“家人”只是一场美梦泡影,而作为“朋友”,自己又显得多余。
二十二年来总是遵循计划行事,唯一一次离经叛道的豪赌最终以这样的惨败收尾……晓美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想起夜色下诸伏景光坚定的眼,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