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
林玉轩用折叠的马鞭在王仁的脸上拍了拍,又用它挑起王仁的下巴,啧啧两声,这吃的肥头大耳的,真是糟蹋了那张好面容。
王仁笑的比哭都难看,但还是不得不挤着笑道:“林侯爷,小的是真不知道您二位跟这家还有交情,要是知道,就那仨瓜俩枣的,哪会过来要啊。”
林玉轩收回手里的马鞭,淡淡的道:“别整的跟爷仗势欺人似的,你们给爷把事情讲清楚了,要真是欠了你们的钱,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爷今儿做主给你们把账还清了。”
“估计就是他们家欠的再多,爷一座侯府的资产怎么也够了,但要是别的,那今儿就得好好说说了。”
贾瑚也点头道:“爷们在屋里喝口水,你们几个呜嗷的两嗓子,差点儿吓得爷手抖,今儿要是说不清,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王仁几个听了这话,吓得满脑门子的冷汗,一个个吓得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不是,真,真是误会了,那个,这个,对,是我们走错了,对,我们走错门了。”
“那个,惊着二位爷吃茶的兴致,是我们该死,二位就看在老亲的份儿上,饶了我们一回,回头小的做东,请二位吃酒赔礼。”
贾瑚走过来,对着王仁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道:“你是当爷耳聋还是痴傻,走错门儿?走错门你们知道他叫王狗儿?”
林玉轩看着还窝窝囊囊的缩在地上的王狗儿,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家不是跟王家早就没什么来往了,怎么又借了他们家银子?借了多少?”
王仁想要抢在王狗儿的话前边儿将话截住,被贾瑚一个眼神儿吓得闭紧了嘴。
王狗儿的脸涨得通红,吭哧瘪肚的,半天才说道:“我,我没借他们银子,是二狗欠的。”
刘姥姥这时候挤过来对林玉轩开口道:“大少爷,这事儿还真不赖我女婿,他就是个傻的,人家牵马他拔橛子,都傻透腔了,这次遭难也是他活该,该着他受到些教训!”
“小王庄整个庄子上都是沾亲带故的,几乎都姓王,村尾的王二狗,跟我女婿也算是隔房的堂兄弟。”
“去年王二狗家的老爷子病倒了,那王二狗将家里能卖的都给卖了给他爹看病,最后除了两间四处漏风的茅草屋,都卖干净了,就去找了他们借了二十两银子。”
“那王二狗借银子,身无长物,就来找了王狗儿,求着我这傻女婿给做了担保,那可是大耳窿,驴打滚的高利贷,他借了之后哪有银子还钱。”
“王二狗的爹,最后还是没挺过来,王二狗闹了个人财两空,索性那会儿他爹本就是油尽灯枯了,也没用他借来的银两多少,就直接过去了。”
“他们俩想着到手的十八两也没花多少,王狗儿就又借给他十两银子凑够了二十六两,想着赶紧把这钱给还上,可后面,那账上咱也不知道是咋算的,反正还了二十六两,不过俩月,这就够利息的。”
“后头越欠越多,王二狗受不了,直接去后山找了根绳子给自己吊死了,结果这账就算到了作为保人的女婿头上。”
大耳窿就是俗称的九出十三归,借十两银子,只能得到九两,但还款时却要给人家十三两。而且,高利贷的利息是逐日起“钉”(利息),以复息计算,此谓之“利叠利”,往往借几两银子,过了一年半载才还,连本带利可能要还上千两。
至于驴打滚,借贷期限一般为1个月,到期不还,利息翻番,并将利息计入下月本金,依此类推,本金逐月增加,利息逐月成倍增长,像驴打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