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知道吧,俺们现在可是欠了内务府三万两银子啊,利滚利,今年蝗灾,明年、后年、大后年,年年都是灾,人死债不消,俺们现在都不敢再要娃儿了,等死绝了,也就不愁喽。”
林玉轩皱眉,道:“什么意思?说吧,我们既然来了,有冤,自然给会你们沉冤昭雪,但,绝对不能有假,若是欺骗本官,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庄子上的人都满含希望的看向辛庄头,显然,他是非常得庄子上的人的信任的。
辛庄头眼里也有了光,能活着,谁又想死,纵观整个朝廷,能帮他们的,怕是也就只有眼前这两位了。
倒不是除了他们就没有清官了,而是,他们被困在这里,除了户部的人,根本没有人能跟他们接触。
但韩尚书不可能到皇庄来,尚书,天天忙的事情多着呢,一个小小皇庄的产出,又不是掌管御田,培育新种的重要庄子,哪能捅到上面去。
至于那些主事,就算不是同流合污之辈,也没人敢管,再说,他们轻易也不会知道,主事们只管最后的账册,只管度支的账册能不能跟粮仓里的粮食对上。
至于林玉轩这样的户部侍郎大人,他们也没有想过能惊动他们,道理都是一样的,他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被困死在这里。
或者,哪天皇上有所察觉的时候,他们的死气也就到了,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所以,他们都是在混日子罢了,却又不敢直接死了,因为,他们舍不得那些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娃儿们,他们只能自己骗自己,活着,就还有希望。
想到了什么,辛庄头眼里的光又暗淡了下去,但却又怪异的有些解脱似的,他抽出烟杆子,往里塞了些用山里的野烟叶子塞得烟丝。
点着了烟,重重的抽了一口之后,可能是抽急了,辛庄头狠狠地咳了咳,腔子都像是要咳出来了一样,显然,平时是没少抽。
一个六七岁,剃着鬼见愁,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孩儿从后面的一个妇人身后钻了出来,扑在辛庄头的怀里,懂事的帮着辛庄头顺着胸口,动作很是熟练。
看着怀里的小孙子,辛庄头眼神稍微柔和了下来,将孙子抱在怀里,辛庄头这才继续道:“两位侯爷不知道吧,这打板子也是有学问的啊。”
贾瑚看着那个小孩子,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小时候在林如海跟前长大,受林如海影响,加上贾赦其实也不是什么严父,贾瑚自然也不是个成天孽畜挂嘴边的那种父亲。
他跟林如海一样,跟自己的儿子关系非常亲近,所以,他的儿子每天看到他就会这样扑进贾瑚的怀里,说着自己的那些重要事情,跟自己父亲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所以,贾瑚看着眼前的祖孙,眼神儿也柔和下来,然后温声道:“有什么,尽管直说就是,本官自会为你们做主伸冤,不必藏着掖着了。”
林玉轩也点点头表示认同之后道:“今日起,本官为户部左侍郎,贾侯爷为户部右侍郎,你们的事情,正是我们职责内的事情,你尽管讲就是了。”
辛庄头用手擤了一把鼻涕之后,又跟贾瑚和林玉轩道谢,这次直接就痛快的说了起来:“那打板子,有皮开肉绽,看起来伤得很重,但其实没造成任何内伤,同时也可以做到皮肉完好,但其实内伤很重,十板二十板就让你见阎王。”
“怎么打,这就看你怎么表示了,当时那些人就明码标价了,一板子,十两银,像小老儿这样要受五十板的,那就是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