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把过去三年的记忆全部翻了出来,试图找到谢岫白其实不喜欢他的证据。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是他想多了。
那只是一场意外。
看,谢岫白不也在努力地粉饰太平,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那他就更不该继续胡思乱想了,以后……
“小心!”
耳边一声轻喝,林涧心头一震,从繁杂的思绪中回神,一眼看见迎面而来的车。
刺眼的大灯雪亮,车身挤满了不宽的小巷。
不等他反应,一只手揽住他肩膀,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往路边带,与此同时一转身——
呲——!
车轮碾压地上的积水,形成一片扇形水花,溅起一米来高。
谢岫白整个后背瞬间湿透。
林涧怔住。
他不是第一次被谢岫白抱,但大多都是抱着他的腰撒娇,还是第一次,他被长得比他还要高的谢岫白,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抱在怀里。
谢岫白一丝注意力都没分给正在滴水的外套,专注地看着林涧,无奈似的问,“怎么走路还走神呢?”
“……没什么。”
谢岫白没有追问,自然地松开手,把书包换到了前面,拎在手里。
两人继续朝家走去。
外界是连绵不断的大雨,伞下是完全静默的两人,仿佛与世隔绝一样。
下雨天路上没有行人,除了偶尔驶过的车,再没有其他人。
世界安静得过分。
身旁屋檐滑下的水滴掉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残花被打进在水底,不断沉浮。
林涧斟酌很久,才缓缓开口:“小白,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谢岫白偏过头来,就好像刚刚只是在漫不经心的走神,狭长眼眸里是浅浅的笑意,好奇似的扬起尾音。
“是那天晚上,”林涧低声说,“我……”
谢岫白忽然伸出手,握住他握伞的手,眼眸弯起,“哥哥,你拿的伞太偏了,雨要淋到你头上去了。”
他手覆在林涧的手背上,严丝合缝,缓缓握紧,带着他的手把伞正了回来,重新笼罩在两人头顶。
林涧抬起头。
谢岫白长睫低垂,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一笑,“哥哥,你看,我的手是不是要比你大一点?”
他视线上移,对上林涧的眼,“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林涧仓促地移开视线。
但他正对着谢岫白,视线往上,是谢岫白的脸,往下是两人交握的手,只能欲盖弥彰地往一旁积着一层积水的公路上看。
“……没什么。”
谢岫白笑意悠悠,“我的手那么丑吗?”
“没有。”林涧一口否认。
“那哥哥为什么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呢?”
林涧不说话。
其实不看也知道。
谢岫白的手很漂亮,指骨均匀修长,皮肤白净,珠宝柜台里的手膜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