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也有点迟疑:“应该可以吧,是不是得问问医生?”
“让陈叔打个电话给老宅的医生,你不用?操心了。” 沈知意指尖摸着原平的照片,想?象着他现在的神情,归心似箭。
他补充道:“实在不行,就不放肉了。”
原平抗议:“饺子不放肉,那还?怎么吃啊?”
沈知意不清楚流程,想?当然?地说:“就把皮全放进去煮吧,煮一锅……”
原平:……?
饺子没有馅儿,那还?叫饺子吗?
挂电话前的最后缱绻,沈知意叮嘱道:“吃完早饭之后坐一会?儿,然?后把今天早上的退烧药吃了。如果吃完药没精神的话,就回床上再去睡一会?儿。早上的时候你不是被我吵醒了吗?正?好可以补补觉。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睡醒就可以看见我。”
原平笑了一声:“哪儿有那么夸张啊……你早上吵醒我了吗?”
他早上睁眼只是自然?反应而已,沈知意动作轻手轻脚,根本没有打扰到他,原平印象里都没这回事儿。
原平低声道:“我不困的,昨天睡得很好……阿沈,你路上别着急,慢慢开。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一早上没看见人,以前可能还?不会?觉得不习惯。这几天两个人像连体婴似的待在一起,原平走?哪儿沈知意跟哪儿。
现在一个小时不见……原平就觉得有点无聊了。
唉,原平心想?——我好像比以前更加离不开阿沈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其实原平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沈知意也是一样。一听?到原平会?在家里等着他,便愈发觉得现在坐着的这个办公室冷冰冰的,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沈知意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于是没再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他极快地下了电梯,飞速从地下停车场开车回了家。
好像就连老天都听?到了他的想?念,一路上沈知意开得非常顺利,甚至连一个红灯都没有遇到。
回到家的时候,刚过?上午十一点。原平没有回房间,和陈叔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捧着他在家用?的蓝色陶瓷杯,小口抿着热水。
吃完退烧药,原平其实有点小小的犯困。但白天睡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他便想?出了个办法?,干脆不回房间,呆在沙发上和这位沈家来的老人多聊聊,也算打消一下自己的困意。
还?没有入秋,房子里不可能就把暖气开起来。可是原平又生着病,两个人纠结再三,最后还?是陈叔想?出个办法?。
沈知意前天订的衣物已经全部到了。陈叔把需要干洗的几件格外挂出来,其他的用?洗衣机和烘干机清理过?一遍,找了件米白色毛衣给原平穿。
他又找出原平平时喝水的杯子,给人斟了杯热水——据说这是他家乡一直就有的老方子,感冒发烧的人,就是要一个劲儿地灌热水,捂被子。灌到全身?冒汗,皮肤发红,感冒就能够完全好了。
于是原平就变成了沈知意回家时候看到的这幅样子——男人穿了件平时不太见他穿的颜色,中和了他身?上粗糙冷硬的感觉。
米白色的薄毛衣,蓝色的陶瓷杯,原平就坐在格纹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和这个家里的氛围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房子的采光非常好,上午的阳光,就这样毫无阻碍地到达了客厅的沙发上。它们包裹住原平浓密而柔软地睫毛,轻轻柔柔地抚,在他的眼睑下留下一小片可爱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