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借口粮食成色不好来让百姓多交粮。
田赋可以用钱交纳,经手官员就任意把钱价压低,市价二千文合一两银子,他可以定为二千四百文合一两。
田赋上缴有一定数量,通常缴到八成就算完成了任务。
如果有水灾、旱灾等天灾发生,明明收成是八成还可以报五成,实际收上来的和报上去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多出来的那些全都跑地方官腰包里去了。
只要当官的想,他们有无数个理由去搜刮银钱。
不怪雍正爷在位时严刑峻法,他要是皇帝他比雍正爷还狠。
德沛摇头叹息,送走卢焯后立刻回书房继续忙活。
今天有百姓敢冲进巡抚衙门抢人,明天就有人敢造反,不赶紧把事情压下去,接下来丢官的就是他。
不知道和亲王有没有往京城送消息,那边不和他联系,他也不好擅自主动,只能抓心挠肝的等。
和亲王的确往京城送了消息,但是他依旧不准备和巡抚衙门里的钦差碰面。
他们各干各的,之后如何全看皇帝的意思,现在碰面没用也没必要。
和亲王义正言辞的解释了一通,扭头继续忙他自己的事。
小果亲王觉得他们家老哥纯粹就是被钱迷花了眼,只想挣钱别的什么都不想管。
贪官污吏为什么杀了一波又一波,因为大家都知道钱是好东西,没有人会把到手的钱往外推。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但是出来走一遭就能看出有钱的商人绝对和地位低不沾边。
饥饿的盛世,这个评价还真不冤枉。
小豆丁叹了口气,蹲在门口继续听他哥和别人说事儿。
论心态还得看他哥,刚才在外面气的要死,回来写完信又能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就不行,他现在还是很气。
虽然不知道在气什么,但是就是很气。
和亲王看着他弟跟河豚一样气鼓鼓,一边笑一边让厨房给他做碟糖果子让他端出去吃。
心情不好就去吃东西,吃着吃着就不生气了。
小豆丁:……
更气了!
和亲王把弟弟打发到门口玩,看着面前箱子里的金银啧啧称奇。
他身上有个正白旗满洲都统的职位,有差事不光可以指使王府的人,正白旗的旗人也可以用,派来江南经营商铺的就是正白旗下的包衣。
旗人大多看不起经商务农,但是入关那么多年,八旗人家生的孩子越来越多,早就不是当初人人都能当官当兵的时候了,有人为了面子宁肯在家喝西北风也不愿意出门干活,自然有人为了谋生而经商务农。
和面子比起来,还是吃饱肚子更重要。
“铺子里的东西那些富家大户都喜欢的紧,不光一出来就卖了个精光,那些家里有商铺的人家还提前和咱们铺子洽购下一批货物,说是不在城里和咱们抢生意,他们去别处赚个辛苦钱。”
前来汇报情况的管事带了十多个大箱子过来,除了一个箱子里是他在江南采买的各种小玩意儿,其他每个箱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金银。
他们铺子里的东西卖的贵,但是越贵那些富家大户就越爱买。
有钱人家的跟风非常可怕,他们铺子刚开的时候门可罗雀,自从京城那边传出来王公贵族都在下一种他们没见过的棋,铺子里的客人就再也断过。
原以为京城的王公花起钱来不管不顾,到江南待过之后才更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不把钱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