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她记恨了,恐怕他们这些做奴才……
可是嫣嫔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些,中午那顿已经算得违令了,若是晚上也这样……
正当两头为难呢,御膳房总管敲了敲烟袋锅子,骂道:“都慌什么,杜婕妤要她的份例不是应该的吗?咱们多添两道菜,算是咱们御膳房孝敬杜婕妤了。至于苛扣嘉美人份例之事可不是咱们御膳房私下干的,既然是嫣嫔娘娘吩咐的,就还是去回嫣嫔娘娘,请娘娘的谕,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遇到事别什么擅作主张,要记得回主子,可记明白了?”
底下的那些小太监也是人精,立马明白了总管的意思,麻溜的去永和宫问嫣嫔的意思了。
御膳房总管吸了口眼袋,眯着眼往长乐宫的方向望去,心里冷哼一声:他在这紫禁城呆了好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没经历过?嫣嫔这个样子怕是长久不了了。若不是碍着她主位娘娘的身份,他压根不想搭理她。现在既然杜婕妤开始反击了,他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脱身。
嫣嫔知道这个消息后果然气急败坏了,当时就砸了一套新的茶杯。但她也知道,以她一个嫔位的身份借着为小皇子祈福的名义,私下命御膳房苛扣嘉美人还可以。若闹到明面上她也不占理,说到底,她是流产,又不是夭折了一个皇子。就算是真的皇子皇女夭折,嘉美人再不济也是长辈,岂有长辈为晚辈茹素抄经的?
发了一通火,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候,嘉美人每日抄好的经书却送来了。
“不是说每天都写到二更天吗,怎么今日送的这么早。”看着那一厚摞的经书,嫣嫔正没好气呢,“别是以为有人撑腰了就没抄几个字吧,拿来我瞧瞧。”
宫女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捧着经书,递到嫣嫔手里。
嫣嫔接过后,开始认真地一张张查验起来。
若论起唱歌跳舞这些献媚的手段,宫里面是没人能比得上嫣嫔的,但若论起诗词歌赋,嫣嫔就不行了,也就是识几个字,看过几本书罢了。让嘉美人抄的那些经书,她自己都没有看过两次。
可嫣嫔虽然不清楚嘉美人有没有少抄、漏抄,但她的眼神还是好的。
一本经里面却有三四种笔迹,有一种明显就和普通闺阁女子的字大不一样,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居然如此糊弄本宫。”嫣嫔气的浑身发抖,“简直是放肆!”说着一把把手上的经书撒得满天都是。
“你这是做什么?”突然一个略带怒意声音在耳边响起。嫣嫔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庆元帝已经现在了门边,看着这满天飞舞的纸张一脸的不高兴。不觉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话语间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周承谨却没有立刻叫起,手速如飞,在其他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把空中所有的纸张都收拢到了手上。这才慢悠悠地让嫣嫔从地上起来。
“起来吧!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在月子中发这么大的脾气。”虽然是在问嫣嫔,可周承谨连眼神都没有给她,只盯着眼前纸张上面的字看,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和惊艳。
“不过是伺候的宫人不尽兴,不小心摔碎了一件套茶具。本也没什么,只是这套茶具是新得的,刚用没几天就被摔碎了难免心疼,有些动火了。”嫣嫔笑的勉强,这件事绝不能让皇上知道,否则她在皇上心中纯洁美好的印象也就有瑕疵了。
“是吗?”周承谨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嫣嫔一眼,凌霜殿都被砸了个便的嫣嫔,会心疼那一套小小的茶具?
最近发生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想看看这些新人的表现怎么样,若真是连个小小的嫣嫔都对付不了的话,也不必在这后宫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