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季铠当即跳上马车调转马头,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放榜之处。
其余人车后狂追,却根本追不上。
直到连车影都瞧不见了,一群读书人扶墙弯腰不停喘气:“林兄出身姑苏林家,并非连上京赶考路费都拿不出的贫寒读书人,与商人联姻并无半分好处,反倒可能影响未来仕途。诸位可有人认出捉婿之人出自谁家?我们赶紧上门,许是还能将林兄救出来。”
“可我瞧着前来捉婿的两人不像商人,反倒一身金戈杀伐之气,有些像是武将家出来的。”
“武将家?前来捉婿的不一般都是商人?”
商人想要改换门庭,贫寒读书人则需要对方钱财在科考一途上更进一步,两方联姻算是双赢,榜下捉婿这才被人当做美谈。
可武将不需要改换门庭,何必榜下捉婿?
这时有人开口:“方才在下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但若兄台确定对方真是武将出身,那么……在下许是知道捉婿之人是谁了。”
“谁?”
“两江总督家的公子。”
所有人瞬间站直身体,惊愕看向说话之人。
那人苦笑:“季总督家近日打京城来了位姑娘,前些日子还借总督府长孙的周岁宴邀请了不少适龄儿郎上门相看。在下也在受邀之列,宴会上与两位公子说过两句话。”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心生退意。
他们可得罪不起总督府!
那人又道:“林兄也去了。”
这……
众人沉默,半晌,才有人试探着开口:“至少,通知一下林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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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季戈三人将林淮捉上马车后立刻落荒而逃,等车后追赶之人消失不见,季戈才放心看向林淮:“在下季戈,不知公子姓名?”
林淮一愣:“在下虽知季姑娘是不拘小节之人,但还是不要随意告知他人闺名为好。世人多愚昧,若有心怀不轨之人得知姑娘闺名后添油加醋编些虚假故事出来,恐对姑娘名声有碍。”
季戈对此人愈发满意:“你又不是别人。”
林淮僵住:“季姑娘此话何意?”
季戈笑道:“从我将你捉上马车开始,你我二人的名声就绑在了一起,以后自然是要成亲共度一生的。你不会不想负责吧?”见林淮面色微红,她才继续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林淮笑容窘迫:“在下林淮。”
顿了顿,他迟疑道,“在下绝无不负责任的想法,只是婚姻攸关终身,万不可敷衍了事。还请姑娘先放在下归家,等在下禀明长辈,必当立刻上门提亲。”
季戈总觉得“林淮”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于是伸手戳了戳坐在车外的季锦:“九弟,你可听过林淮这个名字?”
季锦还未开口,旁边的季铠便答道:“林淮?我们过去捉人的时候,听见那些个书生提起今科解元的名字,好像就叫这个。”
季锦猛地掀开车帘,探头进来:“你是解元林淮?”
季戈看向林淮:“解元?”
林淮不好意思地点头:“今年运气不错,好些考题都在家复习过,这才侥幸中了解元。”
说完再次拱手,“姑娘既已知道在下姓名,日后随时可以打上门去,不必担心在下不负责任。所以,可否先让在下回家与长辈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