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家里那戏楼,还与定国公谢将军有关,你们可知道!谢将军生母是谢丞相的妾室,如今戏楼那班主就是那妾室的师兄,谢将军生母自幼就在那戏楼里长大!”
“怎么转来转去都是谢家相干的?”
“也是陛下有识人之能、容人之量,不然光是这兜来转去都与谢家人有关的情况,谢家就得吃一大忌惮。换做陛下从前的脾气,谢家这会儿都该血流成河了!”
“我倒是听说……谢丞相打算把他那有馥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之名的女儿,趁着年后的选秀送入宫。”
“真的假的?谢家这是要扶摇登天啊……”
“嘘!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陛下压着呢,他谢家登什么天!”
“要我说,谢家也该收敛收敛,本来就有个功高震主的大将军儿子了……文也要,武也要,前朝如此势大,还把目光放到了陛下的后宫……这大夏,到底是陛下的大夏,姓兰!”
丞相谢照古这边,在得知谢缘君的新差事后,其实也对送女儿入宫这件事打了退堂鼓,怕谢家风头过盛。
但谢淮清又来与他唱反调了,改口说要送谢云闲参加选秀。
谢照古叹气:“淮清,你莫要与为父置气。云闲如今入宫,只怕招了陛下忌惮、平白生嫌隙。”
谢淮清从容道:“父亲此前四处透露口风,不少人都知道谢家有意送女参加选秀,如今倒是知道怕了,可不觉晚么?父亲觉得,陛下是否已经听闻了?”
谢照古面带愁容。
“父亲这个丞相,待选秀一事都这么随心所欲,此前说要参加,这会儿又说不参加,父亲若是站在陛下的位置,会如何看?且父亲此前口风不严,云闲便是不参加此次选秀,往后亲事也难,倒不如去吧。”谢淮清又道。
谢照古颇觉进退维谷,索性点头:“也罢,事到如今只有送云闲上选秀名单了……”
谢淮清带着讽意笑了下。
谢照古顿了顿,旋即有意缓和氛围,玩笑道:“待云闲入了宫、亲事有了着落,为父便只为你兄长和你的亲事发愁了。好在你们兄弟二人都还算建业有成,亲事上只要正经找来,不必发愁……说来也是招笑,此前你兄长被陛下有意针对、长留承恩殿,为父又见陛下对今科状元探花间的不清不白颇为宽容,还寻思过陛下莫不是有龙阳之好、待你兄长有意……”
谢淮清蹙了蹙眉,打断道:“父亲何时这般长舌了?”
谢照古:“……淮清,你……罢了。”
谢淮清从丞相府出来,想了想,去了戏楼。
石拨筠近日天天往万书阁跑,家里的事烦不着她,却烦得着戏班里其他人——石拨筠搞出来的小玩意儿被大官看上了,还报到了陛下跟前,让陛下钦点和大官在万书阁共事,这么厉害,一下子引来了不少“不介意”戏楼出身的人家求娶,给石家人烦得不行。
“淮清来了。”石顽筠寒暄道,又问,“这次你那位朋友何公子没有同行?”
谢淮清微微颔首,接着又回想起了刚才在丞相府听谢照古说的话。
“陛下莫不是有龙阳之好,待你兄长有意……”
谢照古如今当做玩笑话,私下说来与他听,但谢淮清听着颇觉刺耳。
第20章
转眼间, 馥城的雪停了,冬日来到尾声。
谢淮清再次带着乌金院的完整账本入宫,又说起最近几天买蜂窝煤的人越来越少了, 毕竟马上开春、也没那么冷了, 乌金院给工人结算了工钱后, 只留下了不足十人继续维持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