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而且病弱的新帝不踏足避暑行宫,行宫内虽然有人值守但行走的人并不多,而且皇家行宫鲜少再大兴土木,总体来说格外安全。
就算有朝一日被挖出来了,这种事有关皇家颜面,新帝又脾气不好,发现尸首的人想活命的话很可能还要帮着掩盖。
其实,就算不敢乱丢尸体,埋在自家别庄院子里也行,也挺“安全”,但宁礼不敢——他动歪心思想埋到皇家行宫里,还打了个想要借龙气压一压死人怨气的主意,放在自家院子里,宁礼总觉得瘆得慌。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挖出来的三具尸骨,其中已经化为白骨的两具便是那对双胞兄妹。
那次之后,宁礼被宁则教训了一番,没再闹出过人命,顶多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而前两个月孟望云夫妻之子是个意外。
那日孟家人途经万宝阁所在的街道,宁礼一眼瞧上了打扮干净斯文、看着格外纯善的孟家少爷,趁着孟家夫妻不备把人引入了偏巷绑走了。
宁礼本来想的是玩完了就把人丢到大街上,孟家不想丢脸的话只能咽下这回事,但没想到孟家少爷醒了之后挣扎得格外厉害,而且他智力有所缺陷、在陌生地方害怕得听不进半点话,宁礼一烦躁就把人弄死了。
于是宁礼故技重施,把孟家少爷也埋到了行宫墙根下。
宁礼这个纨绔浪荡子生怕受刑,一进大牢就把知道的事全吐露了出来,其父宁则无可奈何,只能也如实交代,还交出了万宝阁这些年的账本。
朝中谁出入过万宝阁、出入过多少回、有没有在万宝阁中弄出过人命,万宝阁里那些被迫害的男女有多少数、从何而来,记录得一清二楚。
兰微霜听完了谢照古的禀报,皱着眉:“让刑部复核,宁家人和账本上涉事官员一概从严处刑。”
“宁家抄家没收的家产,你看着补偿给受害人,已亡的立碑、家中人可靠者予以家人抚恤,还活着的照料至身体康复,愿意回家就让人带着补偿金回家去,不愿归家与无家可归者……行宫不是还在修吗,一块儿修行宫去,每月待遇等同宫人,识字的也可以安排去万书阁抄书。”
如今印刷术发展十分落后,一般复制书籍的方式主要靠手抄,所以万书阁中专门安排了人仍在持续性地抄录产出誊抄本,方便更多人有机会翻阅、不用等着前一个人看完了才能看。
虽然现在万书阁里出入的人不多,誊抄本还够看,但兰微霜比较乐观,觉得以后会有更多人出入的,总有誊抄本不够的一天,如今还是得继续赶紧“复制”出新书。
谢照古:“是。”
谢照古回到办差的勉勤殿,早就候着他回来的其他大人们关心结果,谢照古如实转述。
“陛下仁慈啊。”有人感慨。
有人若有所思:“陛下此前执意要改万宝阁为万书阁,是否当时就已……幸有陛下,如今立在那儿的是对万民开放的万书阁,护住了朝廷颜面……”
有人却不怎么乐观地看天:“只怕是,朝中要大变了。”
此前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件都单拎出来看,好似在朝堂上影响也不广泛,即便是这次的宁侯府万宝阁案,账本上牵涉其中的官员位高权重者几近于无。
但依次捋下来……他们这位陛下,是在整肃朝纲啊!
陛下看似不上早朝、放权丞相,然而这段日子陛下干的事也不少、朝政仍然紧紧把握在陛下手中,只是陛下“开疆拓土”的重心更让文武百官揣摩不准了而已。
果不其然,翌日,随着避暑行宫命案和万宝阁背后之事的案情与刑罚传开之后,朝中不乏惶惶不定的。
简而言之——这惴惴不安的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