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父女

明珠待字闺中的候听嬷嬷们说起过, 生孩子会特别的疼，但她没到会这么的疼。

她身上的衣裳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缕细碎的乌发贴着她的面颊, 她虚弱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双手紧紧拧着身下的床单, 痛到出不了声，好像刚灼过的刀子搅动她的小腹。

稳婆怕她咬到己的舌头, 掰开她的唇瓣, 往她口中塞了块干净的湿巾。稳婆紧握着她的手，“姑娘你再忍忍，宫口还没开。”

明珠来就个极其怕疼的人, 能忍这么久经很了不起。她被一阵接着一阵席卷而来的剧痛折磨的晕厥, 她努力睁开湿润的眼皮，眼尾发红，眸『色』可怜，她经要哭了，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稳婆见她实在不大好, 赶紧找出先前备好的人参, 小心翼翼拿掉她口中湿『毛』巾，让她先含着人参，吊着口气。

“姑娘, 哪个女人生孩子都这么疼，你忍不下去也得忍, 就算不为己，也要为孩子。”稳婆替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继续跟她说话, 不让她昏过去，“你可千万不能睡，睡了孩子就出不来了。”

明珠恨不得睡过去，她胸口起伏平缓，若不眼睛还睁着，都看不出来她睡着了还醒着。

稳婆接生过不少人，见着这种场面也没慌，离生还早着呢，还得等上个辰，这孩子能平安落地。

“姑娘，你要不要吃点东？”

明珠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不用。”

她不仅不吃，她被这疼痛折磨的呕，反胃吐。

稳婆说：“还吃点吧，我怕你到候饿了没力气生。”

明珠白着脸回：“要吃甜的。”

稳婆这个候也不知从哪给她找甜食，她记得厨房里还剩下一碗鸡汤，她也只能将鸡汤热一热，喂她喝了口。

红菱提着大夫的衣领将人带回了，大夫对这个粗鲁无理的女子简直无语！真蛮不讲理！

他理了理被她弄皱的衣襟，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不可理喻！”

红菱呛他：“我姐姐命都快没了，我还跟你讲什么道理。况且你们大夫不就得救死扶伤吗？”

大夫也不过她，说也说不过她，身体发抖，怒气冲冲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给别人看病了吗？”

红菱皱眉，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管，我姐姐要紧。”

方在『药』铺里，看这个老头子收拾『药』箱慢慢悠悠，一点都不着急，必他要去诊脉的人，没什么大病。『药』铺门口还要马车来接，里定非富即贵，不缺这一个大夫。

“何况事有轻重缓急，这两条人命。”

事至此，老大夫也懒得同她扯皮，免得己被她气死。

红菱正要将老大夫推进房间里，里面传到一声声的惨叫。

她从来没听明珠叫的这么可怜，她听着都觉得疼。

“你快些进去！”

大夫这会左右为难，女子生产，若非生命攸关之，他真的不太方便进去。

稳婆听见红菱的声音，便知道她带着大夫过来了，她按着明珠的膝盖，一边转过身隔着门对外面说：“且先等着，孩子马上就生出来了。”

万幸的，这位明姑娘身体虽然不好，可孩子出生的胎位正的。

稳婆不厌其烦同明珠说：“姑娘，你再用点力。”

明珠气喘吁吁，疼的经麻木，整个人都没什么知觉，她现在就靠着最后一口气在强撑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明珠感觉己快死了，终于听见一道软绵的哭声。

稳婆用温水擦干净小姑娘的身体，将孩子包在襁褓里，抱到明珠眼前，她说：“姑娘，你看看，个女孩，

长得和你可像了。”

明珠看了一眼，就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稳婆将孩子放在摇篮里，了水帮明珠擦干净身子，洗掉满身的血污，顺便也将床单给换了。

忙完这些事，她从屋子里出来，看着红菱说：“姑娘没事了。”

又笑着同大夫道：“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说罢，给红菱使了个眼神，让她付了点银子。

大夫白跑一趟，心里也没什么气，顺利总比不顺利要好，他也没收银子，只瞪了眼红菱，指着她道：“下次莫要如此粗鲁！”

红菱心情好便不跟人定罪，站在原处任由他指教。

院子里忽然热闹起来，原捕头得到『药』铺学徒的告状，前后脚追了过来。

红菱一眼就认出这个捕头就上回来敲门查户口的人，她莫名心虚起来，也不就低下头。

捕头也认出了她，眯着眼睛，视线在他们三人之中转了一圈，“怎么回事啊？”

红菱怕稳婆说漏嘴，先发制人，“我姐姐生了。”

“你姐姐不跟你姐夫回乡下了吗？”

“我姐姐嫌贫爱富！乡下日子不好过，就回来了。”

“吗？”捕头将信将疑，“那你挟持大夫又怎么回事？”

“这都误会！”

院子里『乱』糟糟的，红菱好说歹说说服了捕头，让他相信她说的句句属实，己清白无辜。

末了，红菱还忍痛从己的百宝盒里拿出她己都舍不得吃的糖，给每个捕头都发了块，说让他们沾沾喜气。

捕头对她从未『露』面的姐姐起了些好奇心，不过也不着急，以后总能看见。深更半夜，总算将这群人送走。

大夫也累了，可还没歇息。他还得去贵客的府上诊脉开『药』。

赵识这个辰多半睡不着的，底下的奴看着他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也没人敢去搅。

唯有一个脑子不太拎清的少女，心思不正。

她宋怀清挑来送给赵识的丫鬟，她知道这位爷身份不一般，找了好次机会靠

第68章 第68章父女

近他，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紧腰束胸的袄裙，大片锁骨『露』在外面，身姿摇曳，娇媚妖艳，她端着茶水，脖颈和耳朵都红成一片，羞答答给男人倒了茶，“公子喝茶。”

赵识的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略暗的烛光里，神情晦暗，下颌骨的线条冷硬锋利，他淡道了个嗯字。

婢女心有不甘，抬起眼眸，只不过一眼，就失魂落魄。她认有分姿『色』，爬床应当不难。

她掐着嗓子，声音听上去娇柔做，“公子，茶再不喝就凉了。”

赵识终于抬起脸，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婢女这个眼神看的面颊滚烫，耳根烧的滚烫，她跪在地上，穿着单薄的衣裙，轻纱布料紧贴着她的腰『臀』，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公子。”

过了良久，赵识缓缓勾起唇，冷瞳里一片暗『色』，静静看着她。

婢女胆子逐渐变大，斗胆勾住他的手指头，用从小学来对付男人的手段对付他，“奴婢喂您喝。”

她站起来，随着她的动，身上抹的香跟着摇曳。

赵识一掌将她推开，敛了笑，冷然的目光就像利箭，他叫随从叫了进来，“拖出去。”

大夫一进院子听见凄厉的哭声，他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被人提醒了声，“到了。”

大夫战战兢兢收回目光，装没听见，也不会多管闲事去过问。

他走进屋里，正准备给男人诊脉。

赵识眉头皱成一团，说：“不用了。”

他的脸『色』瞧着有些苍白，“帮我开服安神的『药』。”

大夫哪敢多问，然他说什么就什么，当即用纸笔下『药』方，赵识看了眼『药』方，还给了他，面无表情道：“换一副，这个不管用。”

安神的『药』材，翻来覆去也就那样。

大夫重了好副『药』，眼前的男人都说不管用。他被『逼』得没子，硬着头皮说没别的了。

“公子看着思虑过重，若不那么多，夜里就能睡一个好觉。”

赵识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他命人将大夫送回去。

大夫也快点走，一着急袖子就甩了起来，方红菱给他的那颗糖，在地上滚了好圈。

他窘迫将山楂糖捡了起来，在男人的目光注视下解释道：“今晚城郊有位『妇』人生产，这她妹妹送我，说让我们沾沾喜气。”

赵识嗯了一声。

大夫也不爱吃糖，将糖放在桌上留给他，“您也沾沾喜气。”

烛火越烧越暗，他乎看不清男人脸上的喜怒，只感觉他似乎很落寞，赵识低垂眼眸望着桌上这颗包装幼稚的山楂糖，眼『露』三分讥讽，轻轻笑了声。

他如今眼里容不得喜事，随手就将这颗糖给扔了。

他来扬州的庙里给孩子点长明灯的，旁人的孩子出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反倒刺了他的心。

……

明珠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在第二天的中午。

她被一阵婴的哭声吵醒，红菱抱着孩子的动十分生疏，也不大会哄孩子，“你别哭呀。”

她越哄，小孩子的哭声就越大。

清晨细碎天『色』照进屋子里，明珠一点点睁开眼皮，看着红菱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忍不住莞尔，她张开嘴，嗓子听起来特别沙哑，她说：“红菱，把孩子抱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