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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先上车再说,”闻昭非低声和林琅说完,再朝项宜兄妹点点头,就不避嫌地扶住林琅的肩膀,他们先进到去年开通的农场直达客车上。

项菲有点儿想和林琅一起坐,但看闻昭非似乎没打算把位置让给她,只能和项宜坐到林琅和闻昭非前头的两个位置上。

最后排座位的林琅注意力主要还在闻昭非身上,她牵住闻昭非的手,十指交扣,再抬脸对闻昭非笑笑。

闻昭非陪林琅玩了会儿牵手小游戏,就再拉过林琅的手,摘掉棉手套试了试手温,果然是凉丝丝的。

林琅的手在夏天都经常发凉的,到了冬天更暖不起来,戴着棉手套,只能保证不被冻着。

闻昭非拉过来林琅的另一只手,一起摘掉手套,再塞进自己棉衣外套里,林琅立刻被暖得眯起眼睛,人也无自觉往闻昭非怀里靠来。

转头过来想和林琅说话的项菲立刻红着脸转回去,无怪闻昭非不让给她座位,也不怪他们选了这最后排的位置,原来林琅和闻昭非私下里是这样相处的。

项宜看项菲脸红得不正常,蹙眉询问,“怎么?受凉生病了吗?我找……”

“别……我没事儿,”项菲阻止不及,项宜已经回头看去,又立刻收回目光。

闻昭非在帮林琅理头发,他抬起的手正好挡住视野,除非直接探头来看,不然看不到林琅的手藏他怀里暖着。

林琅闻昭非自然也听到前座的动静了,林琅到不觉得需要掩掩藏藏,她朝项菲解释道:“我手冷,我三哥帮我暖暖手。有什么事情吗?”

高考都重启了,未来的风气只会越来越开放,林琅不觉得老夫老妻的他们暖暖手有什么妨碍,何况他们已经挑到这样角落的位置来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和我哥挡着呢,”项菲日常和林琅往来比较多,但也不怀疑闻昭非和林琅感情不好,一个女人婚后幸不幸福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林琅一看就很幸福,当然林琅自己也相当有本事。

林琅点头笑道:“那就谢谢你们啦。”

林琅说完又看回闻昭非,双眸弯弯,有人打掩护,她就更心安理得地窝进闻昭非怀里取暖了。

项菲连连摇头,再坐正回去,她余光瞄过她亲哥项宜,发现项宜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她抿了抿嘴,放弃找人聊天了。

林琅手冷脚冷的情况有所缓解,就有好奇心往座位之外的地方看去,又看回闻昭非,“不知道范同志他们能不能赶上这趟车,”

卫生所里也不止又她和项宜兄妹参加高考,杨靖的儿子杨珞名、范西华、方一涛和罗佳佳也参加高考了,只是他们被安排的考场不在市一高,住的招待所自然也不在一起了。

项宜兄妹也没和林琅闻昭非住一个招待所,他们住在稍远的汽车站附近招待所,去考试的路上要多走一段路。

闻昭非想一下范西华和罗佳佳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化的性格,轻轻摇头,“他们应该会想在市里玩玩,坐下午的那班车回

。”

“有心情玩,那就是考得不错了,”林琅点点头,认可闻昭非的判断。

此外,她感觉这次的高考偏简单,但对离开校园太久、备考时间太短的大部分考生而言,偏简单也是难的。

林琅和闻昭非低声说说话,客车在上午10点准时开动,长住农场的售票员过来检票,认出闻昭非和林琅又聊了会儿才走开去给别人继续检票。

客车上嗡嗡的一直有人在说话,面孔以青年居多,很大一部分都是这次来考高的知青们。

车开起来后,林琅和来时一样,很快就靠在闻昭非怀里睡着了。闻昭非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外套给林琅披上,从外人视角是看不具体他怎么抱着林琅。

项菲认认真真打了一会儿掩护就发现,同客车上的人并不是那么关注闻昭非和林琅。乘客们大多都在互相对答案和讨论农场上因为考高而引发的八卦事件。

三个小时后,客车在二区卫生所门口停经,林琅一行四人下车来回卫生所。

他们从前门进到后厅的一路,都有人来打招呼,其中同林琅问好的病人家属相当多。

在简老回京后,场办仓库和田地里的机子们出现一些棘手问题,都是来找林琅解决。次数多了后,林琅几乎算是继承了简老在农场的声望,很受尊重。

今时不同往日,闻昭非也不再担心林琅展露自己的天赋,会可能迎来什么祸患。

在后厅门口,林琅闻昭非和项宜兄妹分开走,他们从西角门回西侧院。闻昭非一关起西角门,就将林琅抱起来走。

同院邻居的钱双双还在前院上班,西侧院里没人看到这一幕。

林琅揽住闻昭非脖子,在他眼里看到了着急和火.热烫人的一部分情绪,又好笑又无奈,“这么多天的积雪没扫,你抱着我岂不是走更慢?”

钱双双更习惯从内侧门进出,西角门这条道还是闻昭非走得更多,他们出发这四天,这边也被积雪覆盖了,每走一步就得陷进大半小腿。

“抱着你走就不觉得慢了,”闻昭非确实着急,但也同样想这样好好抱抱林琅。

闻昭非抱着林琅到堂屋放下人,也放下大背包和挂在手臂上的两个小包裹,他牵着林琅的手到厨房去生火和煮饭。

吃饱喝足,也等浴室暖起来后,闻昭非去将东西准备好放浴室,再来书房里接林琅。他抱着林琅,轻轻林琅的耳边问道:“一起洗吗?”

林琅迟疑了一下就点头了,一起洗时间肯定更久,但之后应该也不用被抱回来再洗一遍了。

“乖,”闻昭非继续从林琅耳后吻到她的唇,再拿外套裹住林琅,他就抱着人快步往隔壁的浴室走去。

林琅一边换气,一边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说……抱着我就不着急了嘛。”

“佩佩,我这个时候还不着急,你就该着急了,”闻昭非自认为是功能健全身体健康的男人,林琅对他的吸引力胜过所有。

还没出发去市里考试前,他想这样抱着林

琅去浴室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琅原就被吻出嫣红的脸颊更红了,再低低应道,“哦,那我陪你一起着急。”

闻昭非着急起来后,泪痣鲜艳、眼角微红的模样其实也很吸引她。

豪言壮语的林琅很快就反悔食言了,“禁食”一个月的闻昭非简直是不知疲倦。

闻昭非哄着林琅,“乖,很快就好,”很快就是林琅不断被哄着,在足够温暖的浴室里,以被累晕过去收场。

夫妻俩直接睡过了晚饭,又在晚上10点多起来续主卧的火炕和吃宵夜。

“我打算接受贺院长的研究生助教邀请,”闻昭非还是想让自己离林琅更近一点儿,不止是上学上课的地方,还是未来的成就高度。

作为林琅的丈夫,他不允许自己混得太差了。

林琅眨眨眼睛看闻昭非,她还以为闻昭非早就决定继续深造了,“这很好啊,你这几年工作太累了,可以适当停下来学习深造。”

林琅又拉过闻昭非的手心贴了贴脸颊,双眸弯起,“你忘记了吗,我们在小宁村约定好了,这几年你赚钱养家,将来有我。”

“现在马上就要到我说的将来了。我一定拿最高奖学金,爷爷说大学研究只要出成果就会有很高的奖金和福利。还是说……你不想被我养吗?”

闻昭非按住林琅的手,语气坚决地道:“佩佩这辈子只能养我。”

林琅却没有很快点头,她问道:“那我们的宝宝怎么办?”

闻昭非确实忘了这一茬,语气相当勉强地道:“那就只能养我和我们的宝宝。”

“好!”林琅这次没有犹豫的点头了,又忍不住凑过来亲亲莫名其妙就和受精卵都不是的未来宝宝吃起飞醋的闻昭非。

闻昭非继续得寸进尺请求道:“佩佩有了宝宝后,也必须最爱我,好吗?”

关于这个问题林琅也没有犹豫,“好。我最爱你,第二最爱我们的宝宝。”

林琅有在考虑生孩子的事情,更主要还是因为想拥有和闻昭非的孩子,而非纯粹要一个有血脉亲缘的孩子。

去年春节后,寇君君就告诉林琅,她的身体养好了,只要照顾得当,营养和医疗条件跟得上,生育孩子不会给她造成太大负担。

从寇君君那里得到答案后,林琅又去问了未来孩子父亲闻昭非的意见。

他们商量后,还是决定不将孩子生在农场。但等他们回京城生活稳定,林琅也搞定自己的学业,大致就会开始备孕。

已经决定要生了,肯定要在身体条件最好的时候生,这对林琅对孩子都好。

闻昭非捧起林琅的脸,轻声道:“你相信我,我能照顾好你和宝宝。如果你不想生了,我们也能不生。”

闻昭非私心里更希望林琅只爱他一个人,但孕育孩子、抚养孩子长大也是人生体验的一种,林琅有了决定后,他肯定给予支持。

林琅方才想多了后,确实有点儿害怕和焦虑,但听了闻昭非的这话,笑容又重回她

的脸上,“嗯,我知道的。”

“我认为我们还有必要再复习一下,”闻昭非说着就将林琅抱起来往外走去。

林琅一下子没跟上闻昭非的思路,“复习什么?”

闻昭非将林琅抱到了浴室里,下午的记忆涌来,林琅自然就明白闻昭非在说什么了。

闻昭非到底没有太过分,适当的亲热解馋后就放林琅好好休息了。

翌日,闻昭非照常回前院坐班接诊,在要午休吃饭前,提早点儿到所长办公室里和他说明了自己的决定。

从农场上的简老陈老等人陆续被平反、接走开始,楚建森就有所预料,闻昭非林琅这些人肯定要回故乡,和到更适合的地方去发挥他们的才华。

“……医科大学里教书啊,挺好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楚建森感慨地拍拍闻昭非的肩膀,补充道:“也别忘记我们这些老朋友。”

“怎么会,这里对我和林琅来说也是我们的故乡之一,您对我们来说是长辈和朋友。将来出门没那么麻烦了,您和伯母一定来京城玩。”

闻昭非感觉介绍信这种出门限制也不会持续太久了,国家需要发展经济,人流走动是必须自由的。

重启高考和回乡热潮只是开始,一切都在改变和变好中。

闻昭非借所长办公室里的电报机和京城第一医院的贺院长通了电报,那边很快给了回复,校方会在新一年的1月前给闻昭非发来正式公函。

闻昭非完成自己的事情就从办公室里出来,和等着他的范西华、方一涛走一段,再各自回家煮饭吃饭。

下午,闻昭非请假两小时,骑着家里的三轮车到红石场一趟。

他接受红石场的外聘工作也有三年了,要离开农场回京城,自然也有必要和樊副团说明,再将一些工作交接出去。

樊副团和楚建森的想法类似,知道农场这样的小地方留不住闻昭非,也不应该留他,当即就表示他这里没问题。

后续闻昭非又花了一周时间,将红石场的工作全部交接出去。樊副团和陶老还给闻昭非举办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会。

闻昭非快从农场离开了,红石场里也有一批人要被放出来,其中包括闻昭非替班那两个月动拼凑起手术室救回来的青年,他身上的颓废暮气有所消散。

一贯独来独往的萧栎,难得也出现在闻昭非的送别会上。

这两年闻昭非也从陶老那里知道了些关于萧栎的信息,本身没有犯什么罪,却被从家里搜出大量违禁物品,档案里他还有一个在国外的父亲。

算上这三年半,萧栎在红石场关了整整五年时间。

闻昭非接住他送来的纸红花,点点头道:“出去了就是新的开始,一切都往后看。”

“谢谢闻医生,”萧栎想了想补充道:“京城见,希望到时候您还愿意和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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