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素清他们在家里, 贺知黑他们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三天一过就习惯了。
贺知黑跟贺知知是比较听话懂事,让人比较省心和放心的孩子。他们俩个每天晚上, 还去平安高中接贺知非放学。
贺知非早出晚归的,家务活什么的也帮不上忙。贺知黑跟贺知知两人下午放了学回来,扫地、拖地、洗衣服,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贺知非觉得不是他在照顾弟弟妹妹, 而是弟弟和妹妹在照顾他。
今天是星期五, 贺知非晚上不用上自习, 下午五点放学就能回来, 但是他今天放了学后要去参加平安县书法协会的聚会。
郑海良早就跟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说过贺知非,也把贺知非之前写得书法作品拿给其他会员观赏, 得到一致地高度称赞。
对于贺知非, 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非常好奇,想要早点见到他, 和他讨论有关书法和国画的事情。但是,由于贺知非要上学,不到周末是抽不开身去忙别的事情。
这不一到星期五,郑海良就亲自来平安高中接贺知非。
刘明富见老丈人亲自来接贺知非去书法协会,心里哪怕再不满,也不敢说什么。他原本打算叫贺知非放了学后去他家, 他跟贺知非说说奥数比赛的题目, 结果没想到老丈人下午三点就来学校堵人。他刚开口说晚上要给贺知非补习奥数, 结果就被老丈人骂了。
郑海良觉得星期五了,该让孩子好好地休息, 就不要再上课了, 不然孩子的压力太大了。
被骂了后, 刘明富想想觉得也是,就没有坚持让贺知非今天晚上去他家补习奥数。
“爸,您晚上叫贺知非去参加书法协会的聚会,您可不能让贺知非喝酒。”刘明富是了解他老丈人他们协会里的那些老头子,一个比一个好酒。每次聚会吃饭,不喝醉是绝对不解散的,“贺知非还是个学生,而且还没有成年,是不能喝酒的,你们这些长辈可不要乱来啊。”
“喝几杯有什么关系。”郑海良对于女婿这番话不以为意,“年轻人喝了点有什么。”
“爸!”刘明富不满地叫道,“您要是这样,我就不让贺知非跟您过去了。”
郑海良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小非喝酒。”
刘明富一脸狐疑地看着郑海良,对于他老丈人的话,他是不太相信的, “爸,您要是食言,下次我绝对不会让贺知非跟您去书法协会。”
“你敢?!”郑海良挑高眉头,怒瞪着刘明富。
“爸,我是贺知非的班主任,我不能让他出一点事情。如果您这次带他去参加你们书法协会,让他喝酒喝醉了,那么下次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再跟您去书法协会。”刘明富平时是很怕他的老丈人,但是在原则问题上他是不会惧怕老丈人。“爸,我没跟您开玩笑。”
郑海良瞧着刘明富一脸严肃的样子,微微愣了下,随即臭着脸点了下头:“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让小非喝酒。”虽然郑海良对刘明富刚才的话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也知道女婿是为了学生着想,是一个认真又负责人的好老师。当年,他同意把女儿嫁给刘明富,就是看中刘明富认真又负责人的性子。
听到郑海良这么说,刘明富的心里稍微放心了不少。
“那贺知非今晚就交给您照顾了。”
郑海良横了两眼刘明富,没好气地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学生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刘明富瞧着老丈人的脸色不好看,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如果他再多说几句,老丈人就要跟他吵了起来。
等到五点,下课铃声准时地响了起来。原本不少昏昏欲睡的学生们,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有句话叫上课是绵羊,下课是财狼。说的正是所有学生们。
贺知非他们班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是生物课。不少人上生物课上地都打起盹来了,但是下课铃声一响起,一个个全都惊醒了过来。
生物老师不喜欢拖堂,布置完作业就下课了。
“贺同志,星期六和星期天打算做什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打球?”上次,开学的摸底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贺知非没有任何意外地是第一名,简之云还是第二名。不过,贺知非没有跟简之云坐在一起,而是继续跟金子坐在最后一排。对于能和贺知非继续做同桌,金子是十分高兴的。
“明天带我弟弟妹妹去找我爸妈。”明天一早就要去宣江市。上次贺知白回来 ,跟贺知非说找到了一些坏掉的电器,让他赶快去市里把这些东西修好。
“你爸妈没有跟你们在县城吗?”金子一脸惊讶地说道,“你爸妈没有在县城电影院门口摆摊卖炒栗子和烤山芋了吗?”开学了,金子他们没有时间去看电影,并不知道赵素清他们没有在县城电影院门口摆摊卖东西。
“没有,年后的电影院的生意不怎么好,我爸妈就没有再电影院门口摆摊。”贺知非收拾好书本,站起身对金子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金子朝贺知非摆摆手:“慢走。”
贺知非刚走出教室,就见刘明富朝他招了招手,乖乖地朝他的班主任走了过去。
“我老丈人亲自来接你了。”
“郑爷爷来了啊。”贺知非没想到郑海良会亲自来接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跟你说,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还没有成年,不要跟我老丈人他们一起喝酒。”刘明富伸手抓住贺知非的肩膀,故意板着一张严厉地脸对他说道,“你要是喝酒了,以后就不要参加书法协会了。”
贺知非心里清楚刘明富说这话是为了他好,非常乖巧地点点头:“刘老师,你放心,我是不会喝酒的。”他不喜欢喝酒,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他是绝对不会喝酒的。
“我老丈人他们几个老人家特别好酒……”刘明富提前跟贺知非打预防针,让贺知非心里有个准备。
郑海良这个时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刘明富正在跟贺知非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走过来抬手敲打了刘明富的后脑勺,“你在这嘀咕什么呢?”
刘明富见老丈人来了,就不好再对贺知非说什么。
“没什么,我让贺知非这两天不要玩得太疯了。”
郑海良斜了一眼刘明富:“你以为小非是你啊。”
“郑爷爷。”贺知非先有礼貌地跟郑海良打了声招呼,随即问道,“您怎么亲自来学校呢?”
“来接你。”郑海良抬手拍了拍贺知非的肩膀,笑得一脸慈祥,“走,我们去饭馆。”
“刘老师,我先走了。”
刘明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记住,千万不要喝酒啊。”
“知道了。”
郑海良回头怒瞪了刘明富两眼,满脸嫌弃地说道:“你怎么跟祥林嫂似
的,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说。”
刘.祥林嫂.明富一脸委屈,他哪里像祥林嫂?
贺知非骑着自行车载着郑海良前往平安饭馆,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部到了。
在郑海良的介绍下,贺知非一一跟书法协会的成员认识。
整个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也就十几个人,刚好能做两桌子。
贺知非是所有成员中年级最小的,这些前辈们对他十分好奇。吃饭的时候,一个接一个地问他问题。不止如此,一个个地还要敬他的酒。
贺知非再三强调他不喝酒,书法协会的成员们才停止敬他酒。
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有十三个人,加上贺知非,也就才十四个人。这十四个人中,十个人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三个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只有贺知非一个人是十几岁的年轻人。
之前,郑海良跟贺知非说他们书法协会里也有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其实是在忽悠他。不过,对于已经六十岁的郑海良来说,四十岁也是年轻人。
贺知非真的以为书法协会里有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结果没想到除了他,最年轻的人今年刚四十岁。不过,如果按照他的真实年纪来算的,他今年也有四十岁。
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都是老师,小学老师、初中老师、高中老师。副会长跟郑海良都六十岁了,前几年还在平安高中教书,他教得是语文。退休前,他就和郑海良创立了书法协会。退休后,他就一门心思地扑在书法协会上,想要把平安县书法协会发扬光大。
当郑海良拿着贺知非当场写的“福”字,拿给他看的时候,一点也不夸张地说,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惊为天人。
后来,从郑海良那里得知贺知非自学书法一年半,他当时就觉得贺知非是一个书法天才。有了贺知非加入,他相信平安县书法协会以后一定会被发扬光大。
吃了一会儿饭后,贺知非大概摸清楚平安县书法协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平安县书法协会在整个南江省的书法协会里是最不起眼的,也是没有获得过任何奖项。
每年,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都去报名参加南江省的书法大赛,但是一直都没有获得过奖。别说前三名了,也就是前十名都没有进去过,最好的成绩是郑海良在三年前获得地第十六名。
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不仅没有获得南江省书法大赛的奖项,而且他们的书法等级都非常低。
书法等级有十级,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获得最高等级也就是三级,获得者是郑海良和副会长。剩下的人不是一级,就是二级。整个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水平,可以说是非常低的。
郑海良没有让贺知非喝酒,但是他自己却喝得非常多。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喝多了。今天是他们平安县书法协会在新的一年的第一次聚会,而且招募到贺知非这么一个天才,郑海良他们非常高兴,一个个兴致非常高,结果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贺知非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拍肩膀,并且还被他们委以重任,让他一定要在南江省书法大赛上获得前三名,然后作为
平安县书法协会的成员去参加今年的全国书法大赛,在全国大赛上一鸣惊人。
等到八点多,郑青菊就跟刘明富来接郑海良。
刘明富一来就关心贺知非,见他没有喝酒,心中便放心了,叮嘱他回家的路上小心一点。
郑青菊和刘明富架着郑海良回去了,其他人也有家人来接他们。看这架势,成员们的家人们已经习惯了。看来,书法协会每次聚会都要喝的酩酊大醉。
贺知黑跟贺知知一直在焦急不安地家等着贺知非,见他终于回来了,两人心里就安心了。
“赶快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市里。”
“二哥,你也早点睡。”
对明天去宣江市里的这件事情,贺知黑跟贺知知两人非常期待。
星期六早上,贺知非他们三个在何大爷他们家吃了早饭后,就坐上前往宣江市里的中巴车上。
之前,贺知非带着贺知白前往宣江市里的时候,贺知白坐在中巴车上就坐不住,不仅乱动,还是趴在车窗上左看看、右看看。而贺知黑跟贺知知两人则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就像是个小学生一样。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小学生。
坐车到市里要两个小时,贺知非他们都带了书。三个人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手里都捧着一本书,低着头认真地看,吸引了车上所偶有人的注意。
另一边,在宣江市里的赵素清他们一直看钟。贺知非他们坐的是最早的一班车,要九点才能抵达宣江市的汽车站。
赵素清跟贺文山站在院子里揉面,准备明天早上的早点。
来到宣江市后,赵素清和贺文山早上卖早点,下午三点去市里的电影院门口卖炒栗子和烤山芋。
市里的电影院非常大,在电影院门口摆摊子的人很多。每天晚上去看电影的人也很多,最起码要比县城电影院的人多。
因为姜大爷在市政府上班,所以他能帮赵素清他们弄到在市里电影院门口摆摊的摊位。
之前在县城的电影院门口摆摊是不需要摊位,谁先到谁就能占着一个位子摆摊,但是市里的电影院门口不是随便就能摆摊的。
由于市里电影院的生意很好,来电影院门口摆摊的人非常多,以前没有管理的时候,电影院门口一团乱,非常影响电影院的生意。后来,电影院的经理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通过租借地办法让人来电影院门口摆摊。一年租金三十块钱,不贵也不便宜。
不少小摊子的老板见一年的租金三十块,就吓得不敢再在电影院门口摆摊,毕竟有不少人一年摆摊都赚不到三十块钱。
新的一年,又有不少小摊贩从电影院门口撤摊了,这就给了赵素清跟贺文山他们一个机会。在姜大爷的帮助下,他们夫妻二人在电影院门口租了一个最好的摊位摆摊子,租金一年只有二十块钱。
家里有关系的话,一年的租金就二十块钱,不用交三十块钱的。赵素清跟贺文山刚来到市里的第三天就摆摊做生意了。他们的早饭摊子就在他们的住的这一带摆得,街坊邻居地都认识姜大爷
,也知道赵素清他们住在姜大爷家,街坊们非常热情地去赵素清他们的摊子吃早饭。
一开始街坊邻居是冲着姜大爷去赵素清他们的摊子吃早点,结果吃了后,发现赵素清他们做的包子、馒头、面条的味道真的很不错。后来,就自愿地来他们的摊子吃早点。
赵素清他们早上在家的附近摆早点摊子,一天能卖十几块钱。等卖完早点,他们下午三点就去电影院门口摆摊卖炒栗子和烤山芋,一天也能卖十来块钱。一天卖下来,差不多有三十块钱。除掉成本,他们一天能赚二十块钱左右。
刚来到宣江市的时候,赵素清跟贺文山还担心他们一天卖不了几块钱,没想到一天下来纯赚就能赚二十块钱,这可要比在县城赚的多。
他们现在一天赚的钱,是以前他们大半年赚的钱。赵素清他们庆幸听了贺知非的话,来到市里摆摊卖东西,不然哪里能赚到这么多钱。
姜大爷傍晚下了班,没有事情做,就去电影院门口帮赵素清他们摆摊子卖东西。贺知白跟吕三子也会去帮忙。
除了摆摊子卖早点和烤栗子、烤山芋,还卖衣服。贺知是做的衣服在市里卖地非常好,买了他做的衣服的人都夸他衣服做的好看。
这才卖了一次衣服,就有其他人专门来电影院门口问赵素清,他们家还有衣服卖吗?
这些主动来问衣服的人,是看他们的朋友穿得衣服好看,得知是在电影院门口烤栗子的摊子买的,就纷纷来赵素清他们的摊子询问。
赵素清没想到他们做的衣服这么受欢迎,这才卖了一次,就有其他客人来主动询问,这让赵素清他们更加有信心了。
自从来到市里,赵素清他们的钱赚得越来越多,人也变得越来越有信心。
此时,赵素清跟贺文山,还有姜大爷在揉面。
摆了两天的早点摊子后,赵素清见有越多越多的人来他们的摊子吃早点,只是卖馒头和包子,面条是不够的。有不少顾客提出想吃饺子、馄饨、花卷什么的。赵素清听了后,就准备早上多卖点早点。如果做得多了,早上没有卖完,可以带到下午去电影院门口卖。基本上一天下来,不管是包子和馒头,还有栗子和山芋都没有剩下的,当天就能差不多卖完。
“这都八点多了,小四你们去汽车站接二娃子他们。”赵素清一直盯着堂屋里的钟,见终于八点了,心里更加等不及了。
贺知白和吕三子正在整理从废品站和收破烂的东西,听到赵素清这么说,两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拍拍手说道:“行,那我和三子去汽车站了。”
“去吧,你们盯紧点,不要跟二娃子他们错过了。”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贺知非他们,赵素清心里想的很,也一直牵挂着这三个孩子。虽然贺知非他们三个孩子是最听话最懂事最让他们省心的,他们三个在县城是不会出事的,但是做父母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孩子。
“妈,就算我们和二哥他们错过了,二哥也会带着小三他们找到这里来的。”贺知白不明白他妈为什么这么担心,他二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找不到姜大爷的家,“你就不要瞎担心了。”
赵素清听到这话,拿着擀面干要打贺知白,凶巴巴地说道:“就你废话多,赶快去汽车站接你二哥他们。”
“去去去,我们就去。”贺知白说完,就拉着吕三子跑了起来。
贺知白他们来早了,贺知非他们的车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到。
见时间还早,贺知白就拉着吕三子在汽车站的门口逛了起来。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他们发现汽车站门口有好多店啊,而且生意都很不错,这让贺知白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三子,你说我们在汽车站门口租一间屋子卖吃地,怎么样?”贺知白的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右手捏着下巴,眯着一双眼打量着从汽车站进进出出的人。
“汽车站是人多的,但是在这里租一间房子不便宜吧,再说我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空的房子。”
“你在等着,我去问问价格。”自从贺知非帮家里赚钱后,贺知白他们几个吃得饱又吃得好,脸上和身上都长了肉,而且也长白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营养不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再加上他原本长得好,嘴巴又甜,脸皮又厚,没一会儿就跟一家小饭馆的老板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