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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晋江独发

他旧时也不少光顾赌坊,在咸阳为囚的日子太过暗淡,此时站在赌场之上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但随之而起的,却是无尽的愤怒。

本能排斥咸阳、秦国的一切。

位于身后的男子隐匿于一楼死角处,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露出下半身的青衣。

“自然比不上韩国。”

“当然。”中年男子扭头看向对方,嗤笑道:“没想到前来咸阳的人居然是你。”

“张丞相倒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啊,张良。”

青衣男子听此,微微躬身,正巧露出对方俊美的面容,不是张良又是谁。

“臣来迟。”

韩渝没有说话,在他看来,他是唯一一个存活的王室,复国后无疑就是韩国即位的王,对方以君臣之礼相待尤为合理。

“哼,很快,这天下,就是韩国的天下了哈哈哈——!”

张良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应声,不过是一位草包王室,倘若不是韩国王室无人,自己怎么也不会救对方。

赌场内金钱与欲望,荣耀与堕落交织,人们都在赌局中争奇斗艳,燃烧着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章台殿。

【林月华:史籍对墨家最后的记载是《盐铁论·晁错篇》:“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招四方游士,山东儒墨咸

聚于江淮之间。”】

【林月华:墨家学派有严密的组织,严格的纪律,其首领称为“巨子”,下代巨子由上代巨子选拔贤者担任,代代相传。为实施墨家主张,墨家学子舍身行道,被派往各国做官,推行墨家主张,行不通宁可告辞。】

【林月华:在鼎盛之后,墨家很快销声匿迹,转向隐修门派。门下各弟子学业有成的成为灵子。灵子外放分为两种,外世弟子在外济世,内传弟子研习秘术。】

【林月华:相传,在陛下您统一六国后,墨家劫后余生的弟子们,被迫更改教名,其住持为墨家巨子黄靖庭,学有所成的弟子约有三百人,都以“房”字为号。】

嬴政若有所思,他记得,徐福字君房。

下一秒,林月华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林月华:外放的弟子中著名的有:张良,字子房;徐福,字君房;黄天琼,字英房;内传灵子有南星寒,字成房;王飞,字异房等人。】

【嬴政:徐福出海的目的是为了疲秦?】

【林月华:我猜测可能有这个原因,但是在燕国被灭以后,隐灵教早就有渡海立国的想法,建立一个博爱平等的国家。】

嬴政看着林月华给出的参考,食指轻点案几。

这样一来,起义的纽带就呼之欲出了。

嬴政记得张良这个人,先前殿中对答如流,但偏向开仓赈灾,这一点上,确实附和“兼爱”的主张。

只不过嬴政没想到对方竟与徐福师出同门。

自己追求长生,徐福应招贤令而来,利用大秦现有资源让他们另行建国,一箭双雕的计策。

现今这个节骨眼,更是能够削弱大秦国力,即使整派都站在了大秦的对立面,嬴政还是不得不称赞对方精妙绝伦。

但对方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大学生这个变数。

嬴政眼眸微眯,内心再次感叹天佑大秦。

棋差一招,对方必定满盘皆输。

十一月中旬,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似乎颇为平静。

朝廷按兵不动,但各郡县已经聚集起力量的起义军队已经蠢蠢欲动。

终于,在东郡郡县内,因百姓未按照规定归置废物,在即将入狱之前,寻常的街道,瞬间被慌乱淹没。

铁锹、镰刀……大秦所发农耕的器物,都变成了起义的利剑。

例职行事的官吏成为这场起义的第一位牺牲者,鲜血四溅,集市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充斥着起义兵们的呐喊声和战鼓的轰鸣声

不明所以的百姓四处逃窜,只留下那名犯法之人提着官吏的头颅耀武扬威。

起义兵还沉浸在反抗胜利的兴奋之中,一道箭矢带着破空之声极速贯穿对方的胸膛。

笑声嘎然而止,拿着农具的起义兵一时茫然,直至身着铠甲,手持利刃,面容坚毅而冷酷的军队将他们团团包围,偌大的恐惧瞬间袭来,但有一人英勇地率先冲了出来。

——那是

他们的领军。

这名青年神情熠熠,满脸无惧。

“大秦的军队,就是将你们手中的武器指向你们的百姓吗?!看来秦始皇所治天下,终无百姓安宁之日!”

将军面无表情道:“谋逆之人,也敢信口雌黄。”

“已经有勇者奋起反抗!”青年没有理会对方,指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农夫,振臂呼喊,“诸位,别忘了我们的使命!清君侧!正国纲!”

心生退却之意的众人立马被调起激昂的情绪,握紧手中的农器,发出愤怒的吼声,向官兵们发起冲锋。

领头的将军目光中透露出对叛乱者的决然和无情,缓缓抬手一挥,军队领命,将手中锃光的刀剑对准这些逆反之贼。

到底只是些农夫,比不上数日训练的将士,不过两招,往日坚硬的农器就被刀剑拦腰砍断。

没了武器,义军的抵抗逐渐削弱,官兵们逐渐占据了上风,直至起义军的领袖被俘,整个战场陷入了死寂,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街道上已经遍地尸体,血液汇成血泊,向四周蔓延。

在暗处暗中观察的男子微微蹙眉,正要扭头,冰冷的铠甲就映入眼帘,随之而起的,是对方冰冷的话语。

“灵子,倒也不过如此。”

听到对方的称呼,男子不可置信地抬眼,嘴角翕动,刚想询问些什么,只觉脖颈一凉,呛人的血液便从口中喷洒而出。

*咸阳城—赌坊。

“怎么回事?!”韩渝怒拍案几,质问张良,“你先前不是已经说筹备好了吗?!为什么到现在孤都没有见到军队杀到咸阳城?!”

还未胜利,韩渝就以王自称,换做平时,张良会让对方慎言,但现今大秦各地的起义军似乎各自消散,没有起义的消息传来,他传书给同门师兄弟飞鸽也渺无音讯,石沉大海。

张良脑中不断思索,是否是自己的计划有所纰漏,或者是……

不,不可能。

张良下意识否定最坏的结果,他们行事一向隐秘,况且墨家已经隐世多年,再怎么想,都不可能查到他们头上。

除非秦始皇当真有通天的手段,能够掌握天下之事。

殊不知自己已经猜了了七七八八,张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扫了一眼仍在训斥自己的韩渝,张良拱手告罪道。

“公子莫急,臣还有要事在身,恕臣先行告退。”

说完,便不管对方的反应,转身就走,只留下韩渝坐在原地,案几被砸得“嘭嘭”响。

“狗娘养的东西!废物!还要让本王蜗居在此到何时?!等本王上位,立马把你处死!”

张良听着屋内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心生烦躁,眉头不禁蹙起,匆匆离开了赌坊。

他得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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