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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蛇爱梅

和玲纳一起冲在前面的蛇精却不满意了:“臭人类,你懂什么?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有宝藏。”

徐修瑾半阖着眼睛,被触手牵着,往蛇精那边斜瞥:“妖精就是妖精,快死了还帮别人数钱。”

蛇精瞳孔竖起:“你说谁傻?”

“我并不认为妖精也能听懂人话。”

蛇精

游动到徐修瑾身边,冲他吐信子:“烂人!之前冤枉我抓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现在你可是烂命一条,任我揉捏。”

徐修瑾目光落在蛇精腰间的触手上,讥笑:“说的厉害,你不也和我一样被绑着吗。”

“你!”

“总有妖精认为自己化成人形就能和人类平起平坐,实际上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妖而已,永远上不了台面。”

蛇精不说话了,竖瞳逐渐染上了血红色,死死盯着修士纤长的脖子。

玲纳无暇解决他俩吵架的问题,她双脚触底,站在一座黑咕隆咚的洞窟前,整个人沐浴在幸福之中。

黑暗,是怪物们最熟悉的环境。

水里都是阴惨惨的绿光,冷意从毛孔中渗进骨头里,古怪的大鱼从头顶游过去,庞大的影子投射到水底,盖住了三个人的身躯。

玲纳舒适地打了个寒颤,感叹道:“好香。”

简直是家的味道。

“她疯了,”徐修瑾冷眼望着这栋不知名的房屋,里面散发的黑气令人胆寒,他说,“一看就不对劲的地方,居然说好香。下一步是不是还要进去找死?”

蛇精的尾巴甩了甩,游到徐修瑾身边,笑了:“你想进去吗?”

徐修瑾嫌恶地向后划水:“除非我心智缺失。”

可他划水的动作不够灵巧,比不上一条弯弯曲曲的蛇。

蛇精趁他重心不稳的时候猛然咬上去,把徐修瑾往幽深的洞窟里推。徐修瑾一个不注意,就到了洞窟门口。

越靠近洞口,寒气就越灼人。徐修瑾后仰着被推过去,发绳在某个瞬间冰冻断裂,一头青丝就此松散,在水里飘散开来。

后脑的凉意让他意识到,那个地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恐怖。在他靠近的时候,他甚至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恍惚的神影在向世人微笑招手。

徐修瑾抓紧自己身上的触手借力,在发绳断裂的同时改变了自己的运动轨迹,冷意划伤他的脸颊,只有那只触手被这股力气送进洞窟。

一阵巨大的吸力从触手末端开始,向玲纳身上席卷而去,将她拉进这个阴冷可怖的“家园”。

徐修瑾劫后余生,转身在一旁目送她:“你放心,里面一点也不可怕,甚至还出现了神的影子。既然你也自称为神,就安心去吧。”

玲纳一直很安心。

对于徐修瑾送她回家这种事,她礼貌地表示:

“谢谢,没想到你人还挺好。不过不用把机会让给我,我们可以一起进去。”

触手在进门的前一刻再次伸长,她把两个自以为已经挣脱的家伙重新打包带走。

这次没有尖叫声,一切声音都消失在极致的寒冷中,三人眼前几l乎同时出现一道白光。摒弃肉身的烦扰,所有意识被传递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原来真的有神在。

玲纳的眼睛被黑暗刺痛,香气刺激她的口水分泌,神圣而躁动的音乐蒙蔽她的头脑。

如同最虔

诚的信徒找到了信仰(),玲纳第一个拜倒在神像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激动地流出泪水:“姥娘!”

徐修瑾和蛇精才刚刚睁开眼,看清楚周围是什么情况。

他们猛然被玲纳拉进来,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却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一团漆黑,但是神的存在足以冲破黑暗直接在人的视觉中浮现。祂面目慈祥,袒胸露乳,没有头发,头上生长着无数条细小的黄色蛇头。

四周的壁画也都与蛇有关,数不清的扭曲变形的小蛇组成谁也看不懂的文字。黑暗中,和蔼亲切的神像向三个孩子眨了眨眼。

诵念声,香烛味,令人睁不开眼的黑暗圣光。

一切都神圣无比,而蛇精却艰难地念起让自己静心的咒语,冷汗像雨水一样哗啦啦流淌到地上。

同样是蛇,壁画上的花色好像是它的祖宗,但威压过于恐怖,让蛇精也不敢认。

蛇精终于有了点,自己好像在找死的实感。

而那个带它来此地的罪魁祸首,已经对神像五体投地。

蛇精喘着粗气,不解地转向玲纳:“臭章鱼,你怎么了?”

玲纳不理它,只专心向神跪拜,目光中尽是疯狂:“伟大的姥娘,我们最亲爱的长者,迷茫少女的引路之神……”

蛇精听不下去,这实在太夸张了。

这里确实危险,如果多待一段时间,蛇精认为自己一定会变成玲纳这副鬼样子。

但蛇精记得玲纳本身也具有很强的污染能力,就算没有清心决也应该能抵抗一阵子才对。但奇怪,玲纳刚来到这里就完全被“神”蛊惑,就像毫无抵抗能力一样。

难道是因为清心决来源于它祖宗,而这里就是蛇祖宗的地盘,所以才格外有用?

清心决在脑子里重复播放,徐修瑾跪坐在地,勉强支撑道:“我早就说过,她已经疯了。”

徐修瑾眼睛一转:“不过刚好,你只需要一个人来当傀儡。只要她在这里乖乖听话,任由神来摆布,对你对我都好,不是吗?”

蛇精的竖瞳依然盯着徐修瑾的脖颈,没有说话。

神像拥有一张和姥娘一模一样的面庞,轮廓线条柔和,眉宇英气俊朗,一硬一柔之间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像天神把一个男人打碎了,再塞进女人的壳子里似的。

祂目光慈悲,怜悯地看着拜在地上的玲纳:“我的孩子,你会成为最听话懂事的模样,对吗?”

玲纳也用欢喜的目光回望这位神,她开口道:“好。”

蛇精和徐修瑾同时心里一跳。

河水倒流,水草缩回湖底,倒立的石林翻转回以前的样子,石头重新染上鲜活的气息。村民们到处走动,在房屋之间穿梭。

神的目光慈爱无比,几l百年来都对这个小村子疼爱有加。

刘家村来了个新媳妇,名叫卢春玲。

前几l天刚下过雨,现在毒辣辣的日头就挂在天上,闷热潮湿,大家都躲在屋里摇着蒲扇,

() 没人愿意出门去大太阳底下找罪受。

或许是天气热的原因,人们的火气也大,刘云鹤的屋里时不时传来几l句训斥:

“该死,让你中午别吃那么多,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我好像发烧了……”

“那还不离我远点!想把病气传给我吗?破烂货,滚!”

一记清脆的耳光,让卢春玲在昏昏沉沉的高热中暂时清醒了一会儿L。

她看清楚了对面人的样貌,长得人模人样,她认识,好像叫刘云鹤。

而她自己呢?她叫什么名字?

刘云鹤抬脚把她踹倒,嫌恶道:“卢春玲,长本事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鞋印子留在她胸口的衣裳上,脑子沉重迷蒙,浑身上下却都是清楚的疼痛,有几l个地方正在流血,她嗅到的。

原来她自己名叫卢春玲啊……

卢春玲的内心升起一股无端的食欲,她有点想,想把面前的人吃掉,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困惑中站起来,准备去嗅一嗅那个男人身上有没有香味,却看到空中突然出现了两道虚影。

一条蛇吐着信子,在她耳边说:“这是你男人,出嫁之后,你就只能听男人的话。”

另一只章鱼用它复杂的眼球注视卢春玲,告诉她:“照顾这个男人是你的职责。只有他快乐舒心了,这个家才能舒心。给他生个儿L子,他的香火才能传递。”

声音不仅仅传到她的耳朵里,更在她昏沉的脑海中反复诵读。

卢春玲就明白了,一个懂事的媳妇从来不会给丈夫增添烦恼,丈夫就是家里的天,她可以塌了,但丈夫不能。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整理好歪错的骨头,自觉走出了门。想到婆婆不许她进别的屋子,她就只能去鸡棚躲一躲,以防自己吵到公婆午睡。

可这点动静还是引来了婆婆的注意。

蛇爱梅扭动腰肢,顶着大太阳出来,寻着声音走近鸡棚,一下子大嘴张圆,惊讶道:“你是……玲纳?”

果然打扰到婆婆了,卢春玲心里着急,她吵醒了午睡的婆婆,是不是今晚又没饭吃了。

“我,我是春玲。”卢春玲小声回答道,她不知道婆婆怎么了,对方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而是在困惑。

她连忙解释道:“我发烧了,怕给云鹤过了病气,娘也离我远一点吧,传染上了不好。”

蛇爱梅走进鸡棚,脚步粗鲁,惊飞了好几l只闲逛的老母鸡。

蛇爱梅不顾卢春玲的躲闪,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可能,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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