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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姥爷是一个鹤发老头,半仰着背靠树藤神座,枝条紧密地覆盖在他身上,整个人几乎和树融为一体,只能勉强看出人的形状。

姥爷享受着所有人仰望的目光,肩膀上按摩的小树根太用力了,他胡子一扯,冷不丁:“嘶——”

地面上的小蟾蜍看眼色,对洞口站着的几个说:“大胆!还不快来拜见姥爷!”

纸人第一个站出来,扑通一声跪拜下去:“姥爷!我想求姥爷实现愿望!”

姥爷摸着胡子哈哈一笑,挥手示意它起身:“没事没事,都好说。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最喜欢勤劳的好女孩儿了。”

“本大仙是太上无量阴阳镇守神仙,是天菩萨座下黄皮姥姥大仙最疼爱的仙人。姥娘把这座庙让给本大仙喽,你们有什么愿望尽管提!毕竟姥娘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本大仙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哟,瞧把你们累的。在外面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很辛苦吧。”

“说说吧,想要许什么愿望呢?”

他的声音从高处传下来,经过石壁的回弹,在洞窟里荡来荡去,乍一听还真有点仙音的意思。

纸人欣喜又激动,眼眶子蓄满了泪水:“外面的考题我都完成了!姥爷大仙,我想回到村长家!”

“想出去当然可以……”姥爷没仔细听,才发觉不对,低下头瞧了才发现,“是你啊,你不是刚在庙里烧过一遭,啧啧啧,我们之后再议,先说别人,你,”

他伸出一根树枝,往周尔曼的方向指:“你想要许什么愿望呀?”

周尔曼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还是沉静地上前:“我想出去,走出这个村子。”

姥爷捋了捋胡须,点头道:“不错,不错。”

“那你呢?”他又指了指孙其丽。

孙其丽双手抱怀,并不是很相信他的样子:“我想见黄皮姥姥,这位大仙能做到吗?”

姥爷听了这个要求,面色微沉,刻意咳了一下。

那几只小蟾蜍就愤怒地鼓起肚皮:“我们姥爷可是太上无量阴阳镇守神仙!你小看谁呢!”

孙其丽就不说话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姥爷的深浅,但也长了眼睛。这位神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劣质气息,说不准到底是什么身份。

孙其丽持保留意见。

姥爷终于问到了玲纳:“你的愿望是什么呀。”

玲纳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一双瞳仁黑亮黑亮,激动道:“太上无量阴阳镇守神仙,我许任何愿望都可以吗!不会还有其他条件吧?”

姥爷对她的这副狂热样子很是受用,欣慰道:“随便你许愿都行。但是本神仙不管别人的闲事,只能实现自个儿信徒的愿望。”

“你们都是好女人,为了证明你们对本大仙忠心耿耿,那证明方法就简单一点,来,当着我的面赞颂一遍我的伟大事迹。”

他的肩膀上的树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一队蟾蜍从洞口爬进来,身上扛着前几个洞里的大铁锅和刀、嫁衣、纸元宝。蟾蜍们把这些东西摆到泥潭旁边,点起火来。

“多简单的事情啊,外面石窟里画满了本大仙的光辉事迹,你们也都亲身体验过一遍。只要把我的伟大故事原样讲述出来,本大仙立刻实现你们的愿望!()”

姥爷道貌岸然的样子将将掩藏不住,差一点就要发出那种不怀好意的,阴恻恻的笑。

“你们不会不知道这个故事吧?⊙()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的视线往底下扫视一圈,苦恼道,“可如果不是本大仙的信徒,却有脸来跟我提愿望,哼哼,那我就只能……”

他压低声音,雀跃道:“只能把你们当做贡品喽。”

他的伟大故事,要根据石窟里的任务来讲述故事!

玲纳之前的思路是对的,所谓的任务就是他的故事,外面的石窟就是他为自己描绘的壁画。

姥爷大发慈悲地给她们一点时间思考,等着从她们嘴里听见构思完整的溢美之词。

四个姑娘聚在一起的时候,孙其丽虽然不信,但也算尽心,第一句就说:“之前的任务,裁衣,磨刀,劈柴,煮汤,叠纸元宝,还有别的信息吗?”

周尔曼补充道:“还有每个洞口的石像。”

玲纳没有开口,静静听她们分析。

纸人是真的很心急:“都到这一步了,只差最后一步了,姥爷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我没去过第一个洞窟,快讲讲,我们一起想办法拼凑一下。”

周尔曼回忆:“第一个洞里和其它洞窟一样,都是老婆婆发布考题,要求我做出一套衣服来……我想起来了,那套衣服的尺寸是:腰围一尺四,胸围二尺六,臀围二尺八,脚三寸。

料子的红颜色居多,做出来有点像嫁衣,但老婆婆只要求了尺寸,没要求样式。”

衣服主人的身材很特别,但也仅限于此。

“磨刀是为了劈柴,劈柴是为了炖汤,可以连起来看。而在这几个任务里,只有裁衣和叠纸元宝最特别,”孙其丽找出一个关键点,“裁衣和叠纸元宝分别代表了故事的开端和结尾,这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人从出嫁到死亡的过程。”

纸人的思路也被打通:“说的对!所以洞口的石像不是神,或许代表了故事里的人物身份和心情。”

不同的石像,有男有女,从欣喜,到惊恐,到悲伤。

她们顺了一遍,石像按照顺序排列应该是:女开心,男惊吓,男惊吓,男悲伤,女悲伤。

与之对应,这个故事里也应该有一男一女,产生一样的情绪变化。

开头是女人绣嫁衣,让人最先联想到她和她的丈夫,或许高高坐在树藤神座上的姥爷就是她的丈夫。

“不对,”周尔曼指出,“男石像为什么会惊恐悲伤?女人出嫁后和丈夫在一起,按照刘家村的情况来看,就算她逝世,她的丈夫也不可能会悲伤。”

悲伤的男石像和故事逻辑产生冲突,难道石像的性别没有意义?

() 孙其丽:“或许这一切都是女人的幻想,她认为她的丈夫爱她,结果幻想破灭,她用刀了结自己?”()

说完,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差点忘了,这是姥爷的事迹,里面肯定会有男人……但是男人会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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