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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我是你爹

今天带着来喜去,他对那边熟悉一些。

江知与履行承诺,在屋里陪着陈冬。

还没开始发力,陈冬就满头大汗,嘴里含了参片,生产时辰太早,吴夫郎没来得及,住家里的稳婆张罗开,先接出一个小哥儿,又接出一个小汉子。

果真是双胎。

陈冬这几个月养得好,人有力,活动也多,孩子生得顺利。

他知道大肚子吓人,怕生的时候再吓到江知与,死死咬着帕子,叫声都少。两个孩子呱呱落地,他又跟江知与说:“我这生得挺顺利的。”

江知与手腕上有陈冬无意识掐出的红指印,他当作不知,拿干净棉帕给陈冬擦脑门上的汗。

“稳婆也说顺利,孩子哭声也响,再收拾收拾,就叫大哥进来看看你跟孩子。”

生了两个时辰,清早发作,孩子落地时,已是中午。

里间热炕、铜炉、热水都有,血腥气闷着。江知与先时紧张,没注意,此时跟着松了心神,弯腰站炕边,看着襁褓里的两个小宝宝,情不自禁笑起来。

再开口,却是压抑不住的反胃。

他没忍住,侧身干呕。

这太尴尬了,他怕陈冬误会,白着脸解释:“我可能是吃错东西了……”

陈冬怔了下。

他没多想,真心实意的关心,有着刚生产的虚弱:“里边的味道太冲了,你出去透透气吧?”

江知与想留会儿,这样才好补救他的行为。可他控制不住。

他匆匆跟陈冬道歉,跟

着里间收拾的人身后往外走。

那些有血迹的布条,在门打开时,被风吹动气味,直往江知与嘴鼻里灌。

他扶着门又干呕一回,出来感觉腿都是软的。

谢星珩跟谢根一直紧巴巴望着那边,只等稳婆发话,就过去看。

要谢星珩来说,不用讲这些破规矩,看老婆孩子还挑什么时辰?

谢根也这样想,但这个宅院很小,江家叫来的人多,里面不清场,男人确实不好进。

谢星珩看见江知与吐着出来,心里一惊,忙过去扶他。

江知与一路走着,差不多到院门口,闻不见味道了,才缓过劲儿。

他也跟谢星珩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谢星珩摸摸他脸,一片冰凉。

“傻不傻?我能不知道你?是哪儿不舒服?”

江知与不知道,他干巴巴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生孩子会出血,早请了郎中,今天发作,就叫人在灶屋熬着药。

等生完了,他还得给陈冬把脉看看。

江知与没难受到撑不住,不抢孕夫的郎中用,等着陈冬那头都收拾好,他还做主发了一回赏钱。

等谢星珩也进屋看过孩子以后,他俩才在院里,顺便摸脉看了郎中。

喜事。

“恭喜恭喜,是喜脉!怀了一个月了!”

江知与跟谢星珩都往前伸脖子、侧耳朵:“什么?”

他俩才为孩子的事忧伤过,不敢信这个消息。

郎中乐呵呵又道喜一次:“是喜脉,胎像很好很有力!是个健壮的孩子!”

院子小,听见的人多,都跟着祝贺。

还有人的祝福话,听着不知是祝福还是不会说话。

他说:“今天陈夫郎生了娃,你跟着诊出喜脉,沾沾喜气,也怀双胎!”

江知与本能瑟缩了一下。

他哪有这么好的福气。

总归是大喜事,两家同喜,许多人道贺,把这人的声音压下。

江知与笑容喜悦羞涩,看谢星珩眉眼唇角都是明媚笑意,心里满足得很。

谢星珩也发了一回赏钱,叫来喜回家报喜。

杂乱人群散去,陈冬在里间,听着再次响起的朦胧祝贺声,问谢根是什么事。

他们两个都是农户,沾了弟弟的光,生个孩子,不值当贺喜两回。

谢根没敢抱孩子,蹲在炕前,视线跟陈冬平视着。

他憨憨挠头:“我没注意听……”

他盯着夫郎看了好久,又在夫郎的提醒里,看了孩子好久。

孩子刚出生,皮肉发红又皱巴,哭喊一阵就开始睡,乖乖的不闹腾。

他没看出来哪一个更体弱。

只心里想着,他要多孵小鸡、多想肥鸡,以后养夫郎、养孩子。

他没听外头的热闹,跟陈冬对视着,头一回把心里话说出来。

陈冬不

知道为什么,感觉脸皮很热,眼眶酸酸的,半晌没说话,一眨眼竟是哭了。()

谢根慌里慌张给他擦眼泪,也着急:“我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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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嗯嗯”。

他脸皮热,眼睛流泪,竟然也会带起倦意。他眼皮沉沉的,陷入沉眠前,他说:“我信你。”

陈冬睡了,谢根又在屋里陪了会儿,才出来找弟弟。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星珩拉着羞答答的江知与,喜滋滋道:“小鱼怀孕了,刚摸出的喜脉,也是沾了大嫂的喜气!我们双喜临门!”

谢根自是连声叫好,知道的匆忙,没提前准备,也不知道富贵人家是怎么个规矩,他急急回屋,从箱子底下,拿了一把碎银装袋里。

没看数量,总之沉甸甸的。误打误撞,正对上了江知与的喜好。

江知与靠近门边,闻着犹有残留的血腥味还是会难受,就跟谢根说:“我明天再来看大嫂,今天留两个人在这边照顾吃喝。”

谢根不让他来了,雪天路滑,离得再近,也得小心。

江知与摸摸肚子,便改口说:“那让小谢来。”

谢根这才应了。

这边乱糟糟的,他们夫夫俩刚得了喜讯,也要回家见父亲和爹爹,不留下吃饭。

两人早早准备了一份礼,选了三条绸缎带子,都是冬日寒梅的景象。一条突出的是梅上雪,一条是紧扣大地的树根,还有一条是凌霜盛开的梅花。

原来是担心生的都是同一性别的孩子,不好区分,可以系在孩子手腕脚腕上。算上小豆子,刚好三条。

现在不用分了,江知与就把这三条绸带都给陈冬做发带。

这是根据陈冬夫夫的名字意向绣的花样,给大人更合适。

告辞回家,路上谢星珩小心翼翼扶着江知与,还真怕摔着了。

江知与欣赏他的紧张模样,心想着:小谢果然想要孩子。

而谢星珩回家后,立马找到来喜,私下跟他吩咐:“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给我找几个人,小夫郎小媳妇都行,去跟吴夫郎学接生、盘胎的技术。吴夫郎不愿意,你就以利诱之。要钱给钱,要名给名,看准他需求再开口,别浪费谈判机会。事成之后,我有重赏。”

来喜应下了。

他跟谢星珩熟悉,跟他讲话更大胆一些。

他笑嘻嘻提醒道:“姑爷,小少爷让我歇息三天再回话,我在府上已经留七天了!”

他不说走,江知与也没提放人,就让来喜住在客院里,干着小厮的活。

他也不恼,干活还更起劲了。总算逮着机会,要问一问府里要怎么安排他。

谢星珩指着他笑:“滑头。直说了吧,家里缺个管家,你要是不走,那就留下当管家。”

不想当管家的小厮不是好小厮。

来喜愿意。还让谢星珩再给他签个卖身契。

谢星珩赶着去见老婆,只摆摆手:“你照着王管家的待遇来,是自由身。”

() 赶上喜事,来喜胆子肥,追着谢星珩快步走,边走边问:“那还给我说亲吗?”

谢星珩服了:“说,办好差事,立马给你说!”

来喜应一声,立马转道,出府找吴夫郎去。

谢星珩大步阔走,心中急思。

他前阵子跟江知与说的不是谎话,他没想过会有孩子。能有,他当然高兴。但要选择,他肯定是要老婆。

大喜的时候,他不好败兴,喜气洋洋当“准父亲”,背地里要多多筹备,好让小鱼父子平安。

找了一个吴夫郎,还得再让人多打听打听“接生圣手”。

来到主院,谢星珩思绪暂停。

他还没进来,就听见江承海的大嗓门,笑声震天,这样空荡的大院子,都笑出了回声。

谢星珩进来,看小鱼坐软榻上,左边是宋明晖,右边是何书文,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问着江知与好多让人害羞的问题。

江承海跟何镖头坐桌边,正对着,但转向看着软榻,你吹我一句,我吹你一句,相谈甚欢。

圆桌大,谢星珩有很多位置能选择,偏被岳父大力拉扯、扣在了中间的凳子上坐。

左边是岳父,右边是何镖头,两个男人围着他耳朵大声讲话,你一句我一句,话语间,怕夫郎的本性已然显露,疼夫郎的心意也都展露人前,说的全是孕夫要怎么休养,总结来说,就是“好男人必会技能之夫郎养胎手册”。

谢星珩背靠着桌子,一抬头就跟江知与对视,两人都忍住笑,你红了耳朵,我也红了耳朵。

谢星珩被气氛感染,加之大嫂今日顺利产子,他心上情绪都被喜悦替换,笑容更加真诚,也更加傻气。

他是众所周知的精明,难得见一见他傻气的模样,江知与羞涩低头,被何书文连声打趣:“哎哟哎哟,这就不好意思了?我跟你说,男人会的傻事不少,等你俩回院子,他就要趴你肚子上听!”

肚子还小小的,就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孩子叫。

谢星珩挺挺腰。

产科知识对他是盲区,可他也不是全然不知啊。

这么小,等有胎动还得好几个月,听什么听?

所以他跟江知与回院子以后,他蹲身,以脸对着江知与的腹部,严肃正经的说:“我是你爹,你给我老实点,等你出来我给你世界上最炫酷的玩具。否则我就送你完整童年。”

既然有胎教,那就说明胎儿能听见外界声音。

能听见,就能沟通。

谢星珩的胎教就是:你给我老实点。

江知与笑得不行:“小谢,不然你还是听一听?你说话,不会有回应的。”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你不懂,这叫胎教。小孩子就得从胎里教。”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江知与差点就信了。对视间,他笑得更加厉害,笑得肚子都疼了。

谢星珩:?

算了,我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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