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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我们和离吧

草。

他连老婆的嫁妆都守不住了?

江知与很想得开。

“你不是说会给我赎回来的吗?我等着你光明正大把这些嫁妆都抬到我面前,过个明路,我好摆出来看。”

放家里也是落灰生尘,没必要为这些身外物冒险。

谢星珩重重点头,继续在货架间游走。

他站在布料架子前,布料外都套着粗布套,一水儿的靛青色,外边缝补一小块花色布,是里边布料的样式。

他分不清,他在现代没了解过服装业,买衣服挑着品牌,只选四季西装——众所周知,卷王没有假期。

他睡衣都是可外出款。

他看到一匹很漂亮的布,金绿配色,绿底鱼纹,鱼纹是金丝绣线。夜里用灯笼照亮,都麟麟生光,他一眼荡魂。

“小鱼,小鱼,你穿这个肯定好看!”

江知与走过来看,说他穿不了。

“我们能穿锦缎,绣样却有限制,带兽纹的绝不可碰。鱼

纹也一样。”

谢星珩的心更凉了。

好得很。

漂亮衣服都不配穿了。

谢星珩不抱希望,问:“这是送给江老三的?”

江知与摇头:“他哪配?这是给三公子的。”

首辅家的三公子。

不管怎样,他给了准确消息,让小鱼避开了一场劫难。

谢星珩心里稍稍舒坦了点。

过了会儿,实在憋气。

“怎么都带三呢?”

“因为他们生得晚。”江知与一本正经,还记得哄夫君:“你不是说我穿什么都好看吗?不差这一件。”

谢星珩不看了,去找红盖头。

红盖头有好几个,都很新,看着就没用过。布料柔软,款式各不相同。

大小两种,一种小四方布,盖在头上,下巴会露出尖尖。

一种大许多,是电视剧里常见的。分有流苏的、没流苏的。

绣样多,纯绣喜字的、绣鸳鸯的、绣八方来喜的。

还有一堆谢星珩暂时认不清的。

他让江知与挑一个,“我戴给你看。”

江知与跃跃欲试。

他确实喜欢花里胡哨的,挑了最是华贵的一顶红盖头。

正顶中心一圈,绣有龙凤呈祥,沿边百蝶戏繁花,吊着流苏与彩珠。

他逛了一圈,心中有数,改日清点,最后拿了青玉杯壶。

嫁妆里,他对这套杯壶最是宝贝。

洞房夜拿出来用过一次,喝完合卺酒,隔天就收起来了。

返程路上,月色醉人。

他走路脚尖着地,比来时轻快。

他跟谢星珩说:“三叔房里人多,孩子也多。有个五哥儿,他在别人家见过一套玉杯壶,嚷嚷着要。非要我爹给他弄来,我爹原答应了的。结果他转头说,这种好东西,留在我家也没有用,给他还能当个嫁妆,反正我是用不上的。”

后来的事很明白了,江承湖没有营生,他娶的妻子清贵,半点铜臭味沾不得,家里就那么点良田,哪够他攒家底?

丰州这头不给送,别说玉杯壶了,银壶都没有。

江知与颇为开心:“我有。”

很快就没了。

他扭头,看天上圆月,顺便擦掉莫名其妙又往外流的眼泪。

他不想低落,可今天情绪反复。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他忍不住。

“等他们回来,一定惊呆了。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我管家一阵,把家给弄没了。”

谢星珩揽住他肩膀,“想什么呢?万一是我算错了呢?咱们不都好好的吗?再说,我们也罪不至死啊,庄子上的营生忘记了?爹赤手空拳能挣下这份家业,我们千亩良田起步,多个良方在手,还能发不了家?”

被他提醒,江知与愣了下,问:“良田要卖吗?”

谢星珩:“……不用吧?”

金,不是散土啊。

江知与这才定下心。

千亩良田是他父亲留的退路。

再不济,也有口饭吃。

能吃饱,就能翻身。

两人回听风轩,拿了坛琼酒喝。

琼酒价高,十两银子一坛,他家也不会常喝,买个几坛放着,过年过节,赶上喜庆事儿才喝。

今天也值得庆祝。

庆祝他们马上要变成穷光蛋了。

谢星珩跟他搞仪式感,“都要戴红盖头了,不如再喝一回合卺酒?”

合卺酒都喝了,喜服捞出来穿穿也行啊。

江知与连喝三杯,脸越红眼越亮。

他去拿衣服,谢星珩先把外衣脱了。

江知与要给他穿,里里外外的系带,再束上玉带。

给谢星珩美的。

江知与则不要他帮忙。谢星珩穿衣服不在行,里外不分。

头发简单梳梳,不落碎发,看着精神就好。

一回头的功夫,谢星珩入戏得很,自个儿坐在了喜床上,盖头戴得有点歪。

本着玩心,玩上了又认真,认真起来才发现出了差错。

没拿喜秤,也没拿玉如意,怎么揭盖头?

谢星珩让他随便揭。

江知与固执,“用对了东西才称心如意。”

谢星珩教他:“合咱们心意的,就是好话。其他的都是歪理。”

江知与一阵笑,他让谢星珩挑个物件。

谢星珩让他用檀香扇。

夏天带折扇实属平常,江知与有好多把扇子,谢星珩只认得檀香扇。

在他看来,折扇的样式差不多,带有香气的,就叫檀香扇。

江知与喝了酒,算上合卺酒,一共四杯。

琼酒烈,后劲足。

他问了,又不听。

他要用金扇骨的小折扇。

巴掌点大,扇不了风,扇子打开,配字也俗。

是金玉满堂。

他喜欢。

他要用这个。

谢星珩当然是宠着他了。

红盖头起,两两惊艳。

谢星珩面如冠玉,鼻挺唇薄,眉眼点漆,大红状元袍加身,更显容色照人。

他抬眸,对着醉意点妆的江知与笑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夫君,谢星珩。你可以叫我小谢。”

江知与抿唇,脑袋点点。

他心如擂鼓,感觉到了正式。

好像这次的自我介绍,更加有分量。

他不是认识了什么人,而是有了依靠。

胆大得很,他俯身落吻。

这次不用喜娘教,他知道怎么做。

酒在,肠子直。

江知与说:“我感觉我们好像今天才成亲。”

谢星珩亲他脸:“但有真情在,夜夜胜新婚。”

江知与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汪

”了一声。

谢星珩笑得好大声,“你是鱼,你不会狗叫。”

江知与才不管会不会,他“汪”一声,心里很畅快,他就要汪。

谢星珩说这叫解压。

江知与懂了,他跟谢星珩说:“我以前心里有气,就去找诚哥儿打架。”

谢星珩问:“今天也打了?”

江知与摇头,抓着他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诚哥儿不跟我打,他说,万一我肚子里有崽崽,他跟我打架,崽崽就会踢我。”

谢星珩肩上重担再加一码。

对了,他老婆可以怀崽。

那他也不打架了。

江知与懵:“我没找你打架?”

谢星珩亲他脸:“床上打架,怎么不算打架?”

江知与羞红脸,推他一把。

“不打就不打,我自己睡觉。”

衣服还是要帮着脱的。

闹完一阵,躺下了,江知与发起抖。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屏住呼吸,身体紧绷着,反而抖得更厉害。

谢星珩把他手抓得紧,他松开了,谢星珩还要追过来牵手。

江知与不躲了。

“我是不是很胆小?”

谢星珩打破距离,抱着他,把他往怀里揽,顺着他脊背抚。

“你知道害怕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吗?”

江知与迟疑,试着放松下来,窝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要抱抱?”

“对,我家小鱼真聪明!”

谢星珩连夸带亲。

十几岁的人,要什么胆量?

谁能淡定面对破产危机?

何况这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说,我都没发现。”

谢星珩很有分寸,没有告诉他的事情,他都不会过问。

江知与又怕烦着他,少拿琐事跟他聊,有了信息差,没发现是正常的。

他性子好,也把夫君放心上,听见谢星珩揽责任,就要帮着说话。

有颗玲珑心,人还在发抖,条理却清晰,还顾着谢星珩颜面,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沟通少了。

谢星珩哪能不心软?

真心换真心。

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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