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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 > 九零之兽语者[刑侦] > 第 25 章 岔路

第 25 章 岔路

夏木繁的眸光变得暗沉。

原本徐淑美失踪两、三年之后关于她的流言已经渐渐消散,却因为孙桂香大肆宣扬孙广胜与徐淑美的私情而再次热闹起来。夏木繁虽然只有八岁,却凭一己之力与孙桂香对抗,不仅把大她三岁的孙桂香小儿子揍成猪头,还提了一桶大粪泼在她家堂屋前。

夏木繁的反抗虽然后来被奶奶镇压下去,但孙桂香自此也怕了她,没敢再胡言乱语。

现在旧事重提,夏木繁愈发冷静。

——流言背后,隐含着某些令人深思的巧合。

孙广胜与徐淑美同一时间点失踪;

孙广胜曾经对徐淑美动过歪心思;

孙广胜两、三年后归家,提及徐淑美时神情紧张;

孙广胜赚的是女人钱。

将这些信息联系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徐淑美是被孙广胜拐走的?

不是孙广胜与徐淑美有私情,而是孙广胜无意间遇到到镇上送饭的徐淑美,一时意动将她拐走并因此赚到了钱,并就此走上拐卖妇女赚钱的犯罪之路。

想到这里,夏木繁看向孙桂香:“孙广胜赚女人钱,怎么赚的?”

孙桂香嗫嚅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夏常春急得脑门子冒汗,重重地一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实话!你是想坐牢吗?”

孙桂香偷偷看了夏木繁一眼,小心翼翼地说:“我,我不敢乱讲,怕你们又说我造谣。”

夏木繁还没开口,龚卫国已经吼了一句:“你给我老实点!”

龚卫国这一声吼,颇有岳渊的气势,吓得孙桂香再次打了个激灵。明明是早春料峭,可是后背却冷汗长流。

“我,我说。那个,孙广胜对外说的呢是卖女装,可我觉得不太像。我也是听娘家人议论的啊,他们说孙广胜在镇上做了三层新房,家里养着几个漂亮的大姑娘。孙广胜还拍着胸脯说过,村里谁家娶不上媳妇就找他。你们说……他是不是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木繁与龚卫国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孙桂香这人说话没个把门的,还真不好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孙广胜到底是真的靠卖女装发家致富,还是拐卖妇女、组织妇女卖yin,只有调查之后才能知道。

夏木繁问:“现在孙广胜在哪里?”

孙桂香一听这个问题,顿时紧张起来:“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事儿是我说的。三塘村的水泥路是孙广胜出钱修的,他和村委会干部关系铁得很。我娘家人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事情告诉警察,肯定会把我杀了。”

夏木繁指着堂屋外乌泱泱的村民:“我不说,其余人都会说。”

孙桂香抬眼看向屋外,一双双眼睛里闪着好奇、八卦、跃跃欲试的光彩。曾经的她,也是其中一员,见风就是雨,逮到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四处传播,从来不会考虑当事人的心情。

可是现在,她成为流言中心,这才明白被议论

、被编排、被八卦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屋外有人喊了一句:“孙桂香,你娘家人不会杀了你,最多把你嘴撕烂。”

其余人都笑了起来。

“对啊,杀人还得偿命呢,杀了你干什么?”

“顶多就是往你床上泼大粪呗。”

“孙广胜那小子要是违法犯罪,你告诉警察这算是检举揭发,可比你造谣生事强多了。”

村民们嘻嘻哈哈声里,孙桂香一张脸胀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眼前几位警察目光炯炯,让她有一种无法遁形的压迫感。眼见得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孙桂香心一横,说了实话。

“孙广胜发了大财,早就把他爸妈和大姐一家都接到容阳镇去了。”

容阳镇隶属荟市,与新樟镇毗邻,近几年因为靠近荟市火车站、大力发展小商品批发产业而经济发展飞速。

得到孙广胜这条线,夏木繁立刻带着重案七组全体人马奔赴容阳镇。

萧振伟回派出所办事,留下郝刚全程陪同。

时隔十六年,当年经办徐淑美一案的郝刚已经退休,不过好在人还留在新樟镇,因此这次旧案重启一直跟着。

说实话,郝刚并不太看好这件事。

当年村民帮着找、警察到处问,都没找到人,现在时间都过去十六年了,再来找,哪里找得到?

到底是自己跑了、被拐了、还是被害了,谁也不知道。

1980年春季,村里刚刚启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按人头分田到户,人人都忙着手里头那几块地,恨不得赶紧施肥、耕田、播种,根本没多少人关注徐淑美的失踪。

因此,一个月之后派出所按人口失踪结案。两年之后,夏满银申请销户时,派出所也按照正常流程予以批准。

看着一言不发的夏木繁,郝刚心头涌上一阵悲悯,想想她六岁母亲失踪,八岁父亲再婚,从小被扔在乡下与刻薄的奶奶一起生活,肯定吃了不少苦。

即使如此,夏木繁依然不改初衷,誓要找到失踪母亲。这份执着、坚持让郝刚动容。

郝刚温声道:“80年的时候派出所档案管理比较混乱,当时的笔录都找不到了。不过我记得从村里出来有几个村民见过你母亲,还和她打过招呼。从村里到砖厂要过一个小桥,再拐个弯路边有家供销社。”

说到这里,郝刚指着车窗外一个破旧的、带院子的一层平房说:“呶,就是这个供销社。”

听到这里,夏木繁若有所思地问:“你们问过当时在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吗?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比如陌生人、陌生车辆、争吵声之类?”

郝刚摇了摇头:“镇上这家供销社当时算是比较热闹的地方,附近村子的人都来这里买日用品。不过当时是中午,大家都在吃午饭或者午休,来这里的人不多。问了一圈,倒是有个售货员说看到你母亲经过。”

夏木繁再问:“之后呢?”

郝刚继续摇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再看到你母亲。供销社出来之后,有一条岔路,一条通往砖厂,一条通往镇上。砖厂那条路没什么人走,镇上那条路倒是热闹点,可都没人看到过她。”

车里忽然陷入沉默。

按照郝刚提供的消息,供销社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点,在此之前徐淑美的行踪有迹可寻;在此之后,就再没有人看到过她。

孙羡兵皱起了眉毛:“徐淑美原本就是去砖厂送饭,镇上那条路热闹却没人看到她很正常。从你刚才描述的情况来看,她的失踪路段可以缩小到从供销社到砖厂的那一段。那条路上、或者附近,有没有发现异常脚印、散乱物品、陌生车辆?”

郝刚极力回想,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当年派出所同志刑侦水平、手段都有限,前前后后在村里、砖厂、镇上走访调查了一个星期,并没有对供销社附近进行重点搜寻。

孙羡兵感觉有些可惜:“这么重要的线索就这样放过去了?”

郝刚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不过依然努力解释:“我们真的尽力了。”

夏木繁安静看着渐渐远去的一层平房,红色坡屋顶、灰白色墙面,封面上的宣传标语已经斑驳,依稀可以分辨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八个大字,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当年热闹非凡的供销社已经被越来越现代化的商场、超市所代替,可为什么母亲却仿佛一直停留在1980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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