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谁?”
“就是——”她像是有些难言,看了一圈周围没人,才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各种各样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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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闻漓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有钱人的世界里,还是这样分的。
她并不是不理解这种关系。
在外人看来,lyrisa小姐曾经跟着先生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但最后却嫁给了坎爷。
而跟这个女人同时有联系的两个男人,却能不计前嫌地依旧一起合作。
情人对他们来说,是在利益之后的东西。
是随时可以丢弃,可以置换的东西,所以他们上不了所谓的他们的高层桌。
只有利益一致,互为捆绑的主体才能坐在一起。
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佟闻漓竟然还天真地认为她不跟他坐在一起是一件好事情,为她的坚持获得的胜利而高兴。
但事实上,那就是本该属于她在的位置。
她和那些鲜活、年轻,穿着漂亮的姑娘一起坐在那个叫做“情人儿”的桌子上,接受这些不因为他们自己而是因为他们跟着的人获得的灯光。
这让看似淡定的她嚼着没什么味道的饭菜,即便她感受到了人群中频频寻找她的目光,她也不敢抬头去看。
她不应该拿什么手包的,她应该带上自己的随身听,躲在他的车里背法语单词,等他沾着酒局的香水味回来就好。
她也不该跟他并驾齐驱地进来,接受所有人的审视和考量,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挖苦和讽刺。
倒不是因为那个黄小姐的一番话,而是这些时光以来,他给的那些关怀和温柔的确让她患得患失。她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之间巨大的身份地位导致的,那是他们所有的经历导致的。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摄取的元素不一样,那导致了他们并不能成为平等的人。比如他能从容不迫地与人交际应酬,而她会因为别人一句戳破幻境的真相惴惴不安。
她其实知道他们不能长久的。
很早就知道的。
她在虚虚实实的酒场里举着杯子听着金金介绍坐在那儿的人,仰头跟大家笑成一片。
混乱之中,手中的杯子却被夺下。
佟闻漓怔怔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找一圈了没找到,真坐这儿了?”他扣了她的杯子,不由分说地牵过她的手把她从那个桌子上拉走:“跟我走。”
“先生——”她跟在他身后,直到被他拉到大厅最中间的那个主餐桌上,那儿做了一圈商会的大佬。
他抬抬手,原先坐在身边的人自觉地让起一个位置来。
一直在那儿谈论的人见到先生带了个女人过来,纷纷抬头。
年会的高层桌哪怕是家属都上不了的,黄西昔因为在商会里也有也有股份,才跟着坎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