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是他留在他这儿的借口和理由, 所以他也需要找一个来见她的理由和借口吗。
佟闻漓被他抱在怀里,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那种熟悉的味道。
那是她三年前就一直印在脑海里的味道。
她说她想试试,她就是有些不太清楚, 她说完句话以后发生的一切,这也是他的绅士和礼貌吗。
他却在那儿拍着她的背说:“阿漓乖。半个月后我就回来。”
“这么……这么快吗?”这倒是出乎她意料,他离开少则一个月, 多则有他们未见的快到三年的时光。
“嫌我回来的早是吗?”他松开她。
“有一点。”她本来脸上是欣喜的表情,但眼神里一晃而过余光看到站在那儿等着的finger, 又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往前一步往他的怀里躲, 手指下意识地抓着他领带的那个角,盯着地面说道,“我早上听你打电话,法国那边好像很难搞, 怕你为难。”
“奥, 这么体贴我。”他眼见她洁白的葱指绕过他的领带,折叠成一个装满心事扭曲的古怪的形状, 开口逗她,“那我把法国的事处理完了,三月再回来。”
“三月?”她显然有些吃惊,现在才一月唉,她放开他的领带, 微微往后一步, 把手里的剃须刀塞给他, “那你拿走吧, 不要来了。”
“这就翻脸了?”他伸手把人拽回来,握住她的腰身, “逗你的,我可不想再错过你的千变万化了。”
“我哪有千变万化。”
“从这么高,长成现在这么高。”他虽没有用手比划,但眼神比拟出的高度显然易见。。
“我从前没有这么矮吧。”佟闻漓眼见他眼神要把自己比到地上去了,“您有些夸张了。”
他浅浅地笑出声来,那点低低的笑声荡在他们周围,好像是因为她而愉悦。
从云层后出来的光让她有半刻的眩目,她总觉得愉悦来的太快,让人不敢相信。
直到他最后说到“行了,太阳出来了,日头大,快回去吧”,佟闻漓才挥手与他告别。
她循着那个巷子往前走,脚尖落在自己轻盈的脚步上,她看到瓦砾石下在一个暂停的雨季里长出来的小草,有些惊讶。
越南虽然没有冬天,却有让万物永远生长和翠绿的雨季。
她不再讨厌雨季了。
*
在这个雨季里,阮烟找到了新的谋生的工作——在一家法餐厅里当服务员。
在物质不富裕的年代里,聊音乐是个奢侈的话题。
佟闻漓从前住在先生的庄园里的时候,偶尔带来福去庄园外面走走,时常透过一座座明亮的窗户听到像是被绑在钢琴前、大提琴下的富人的孩子,他们的天赋后面堆积了许多的财富,墙上贴满了名人的高雅交响乐演出照……在那个世界里,音乐象征着财富和地位。
在烟烟的世界里,她拿着根筷子敲着锅碗瓢盆是另一种音乐,那是更纯粹的,未经过雕琢的天赋。
佟闻漓永远都支持阮烟,在她拿着一把破吉他的时候就说她永远有一天会登上全世界最大的舞台。
阮烟嚼着槟榔问她:“世界上最大的舞台在哪里?”
佟闻漓自己也不知道,全世界最大的舞台在哪里,但她就是相信,阮烟能做到。
“摇滚乐不死。”佟闻漓学着那样的口气鼓舞阮烟。
阮烟刚从打工的地方回来,身上带着厨余味道的工作服都没有脱,抱着一张椅子,虚弱地说,“摇滚乐死不死我不知道,我是要死了。”
法餐厅对员工的要求很高,那老板辨认了阮烟浅蓝色的瞳孔不是带着美瞳后应允了这份工作,小时价都开的比一半的越南籍高。
“或许我还真是法国人的种。”她自嘲到,“我那有钱的白人老爸什么时候来认领我。”
“烟烟。”佟闻漓把拿来的那本法语字典递给她,她知道阮烟这种性子在拘束讲究的法餐厅一定难受的不行,“真不行就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