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川:“他从水库那块落了水,小衡把他捞出来的。”
李婶子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宋衡,视线又落在他腿上,有点不相信宋衡这个小瘸子还能救人,疑心地皱了皱眉:“叫什么名字?看着年纪小的很,婚配了没有?”
宋明川看了看她,奇怪她怎么会问这些,但还是道:“不知道。”
李婶子一巴掌拍在宋明川身上,翻了个白眼扭着腰就进往屋里挤。
看热闹归看热闹,长身体的年纪吃这方面宴少爷指定不能亏待了自己,鸡汤饭刚从锅里出来的,正是滚烫的时候,宴歌行先是夹了一块鸡肉吃了。
见宋衡盯着自己看,也大发慈悲地给他也夹了一块放他碗里,“吃吧吃吧。”
肉还是热的,来勺子舀出来放了一会,入口鲜美浓郁,宴歌行眼睛一亮,而后拿着勺子开始半勺半勺刮着上面吃,鸡汤又暖又软,清香又有鸡汤的浓郁,他家厨师都做不出这样的。
待到半碗吃了下去,脸上的神情也松懈了许多,宋衡就在旁边看着他吃,觉得他有点像他之前在路上遇见的一只猫,矜持,见人凶得很,遇到吃的倒是比谁都满足。
李婶把手里的瓜子往院地上一丢,屁股一跨就坐在位置上:“小子,吃饭呢,我是明川的婶子。”
宴歌行放下碗筷,笑眯眯喊道:“婶子。”
李婶子一听这甜甜的称呼,脸上都藏不住笑了,眼尾的褶子都堆满了:“哎!这小子,看着真喜庆哈,多俊俏的小子啊,听说你掉水库淹了,身体没事吧。”
“没事。”
“嗨呀,真是不小心,看你小脸还白得紧,肯定是吓着了,婶子家里还有刚采的菌菇,还有本土的鸡蛋,这土鸡蛋那,加两个胖枣,滋补得很,待会我让你勇子哥给你们送点来也成。”
宋明川夹菜的手一顿。
”那谢谢婶子了。”
李婶子那板凳挪了挪,往宴歌行旁边挤坐下:“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摔到脑子,不记得了。”宴歌行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一边往嘴里塞了口菜,含糊不清地说。
院子里有鸡叫,一顿饭吃得有插曲,李婶子被中途回来吃饭的宋老三拿着铁锹赶了出去。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宋明川离开准备去干活的时候,宋老爹叫住了他。
“明川,下午有空往大宅门卫生站走一趟吧,你王婶子一晌午了也没个信,你去看看。”
宋明川脚步一顿,喉结微动,回道:“爹,你走一下吧,我下午的种树估摸着没空。”
宋老爹看把宋明川的抗拒看在眼里,想起之前给他介绍在卫生站的护士,说:”明川,你说,你是不是躲着唐生小子?”
“.....”
“不喜欢也没事,爹问你,小衡带回来的小子你喜不喜欢?”
宋明川瞬间慌了神,拿着手里的碗筷都不稳,筷子直接落到了地上,他俯身去捡,拾起身又撞到了头。
他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阿爹,别开玩笑,人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我哪配喜欢人家?”
是哪配,而不是不喜欢。
“少爷?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忘记问了。”
“行吧。”宋老三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不自在的大儿子,也没再说什么了。
宴歌行躺在床上啃着厨房里拿的绿萝卜在心里盘算起来。
宋明川在水库救他回来,按着剧情,估计没多久,宴家就会找到他,然后就是他嫁给宋明川,所以宴家肯定有的是办法找到他,但是...
宴歌行回想起那个两个疯了的绑匪麻子和宽子,他们拿了钱就会放了他吗,是跟谁做的交易,他跳进水库后,他们会不会还会来找他,他的三弟同他一起的,又哪里去了呢?还是说他跑回去报信了呢?剧本里怎么都没有提到过被绑这件事呢?
宴歌行很快回神,眼下他身体虽然退了烧,但是还是有些虚弱,两手空空,又穷又病,他觉着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病养好才是重中之重。
这个宋明川看着挺老实的,他这个未来小叔子看着是内向,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响屁,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下午这树浇得宋明川心烦意乱,淤泥一担一担浇在树底下,但是宋明川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不该这样的,他平日里做事来便是专心致志,哪里会这样?视线不由地往自家屋头看去,那里头住着的宴歌行,是让他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地上拔了根草,放在嘴里吹了个响。
屋里边的宴歌行准备午睡一下,门口就传来的响,有人吼了嗓子,叫着宋明川的名字。
宴歌行没动,闭着眼睛,屋外的喊声就没停下,宴歌行被喊得烦了,怒气冲冲地掀被下床,他倒要出去看看是谁?
门口站着个男人,估摸着有三十多岁,长相略显成熟,二流子一样,嘴里叼着根草,穿着棉服,脚边是两篮筐子,一筐子里面是鸡蛋一筐子里面是一些菌子。
男人见着宴歌行,眼睛都直了,连忙把嘴上的草拿下来,笑道:“我找宋明川,他在家吗?”
宴歌行扶着门框:“不在。”
“啊”
“那你是他什么人?”男人问道。
“你又是谁?”
”我是你勇子哥,笑一个让哥看看。“
宴歌行:“......”
他还没说什么,就有几个壮汉挑着稻子往这边来,他们都在门口停下脚步,撂下篮筐根扁担歇息。
说说笑笑装个逼吹个牛,偷摸往宴歌行身上一眼,两眼的。
村里人没见着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一身豆腐皮,白的发光,眼睛大大的,翘翘的鼻尖,长得那叫一个清纯喜人,估摸着好摸好抱还好骗。
”宋明川没在,你迟点再来吧。“宴歌行头一转就回了院子,要睡觉去了
“喂,勇子,这你相好啊,怎么在宋明川家。”
谢勇:“......”
“怎么可能是他相好,是宋明川的相好还差不多,人都住他家了。”
“勇子.....”
“你别胡说,勇子可是要去浦西县县令创办学堂了,以后可是要当官的...”
“嘿嘿,他大字不识一个的,还不是他老娘在外面吹的牛逼。”
“那人也有钱买得进去呀,你行吗?
“......”
谢勇听着这些人的打趣,脸都黑了,他呸的一口痰就吐在宋明川家门口,拎着两筐菜篮子又回了家。
没过几天,村子里就谣言四起,说是宋明川看着老实巴交的,也学着城里人那一套金屋藏娇了。
这天,宋明川拿着箩筐就出门,才走到门槛就可看见宴歌行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宋明川一看就宴歌行立马就上前:“小宴,你站在这里弄什么,外面多凉。”
“你去干什么?”
宋明川一愣:“我去河里捞条鱼。”
“我也一起。”
“啊?”
宴歌行这些天的任务就是出门,然后被宴家放出来找的人发现。
他们村子靠河有好有坏,虽然每年都淹死了几个短命鬼,但是靠水吃水,没钱割猪肉,现在天又冷,也打不着什么好的猎物,就去捞鱼打个牙祭或者晒点鱼干什么的,也能贴补家用。
“怎么的,本少爷还去不得?”宴歌行佯装蛮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