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凶戾的东西狠狠冲刷着宋斯年的四肢百骸,是他父亲骨灰盒子的钥匙,他.....
“你怎么得来的?”
“当然是......偷来的啊。”
宋斯年感觉自己的腿麻木到动不了,心脏比任何时候都要跳动得快,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他找了十几年的钥匙,宴歌行他.....
为什么?
他看着漂亮青年苍白的面容,原本在脸上的酒色滑进了领口,他就这样摇摇欲坠地面朝他坐在海风中。
王可乐冷汗爬满了一脸:“宴少。”
“哥。”宴歌行忽然笑了笑:“天高广阔,再也没有什么再能威胁你了,你自由了。”
一阵疾风猛起,白色的绸缎终于不堪重负被席卷而起,桌椅上的文件被吹的东倒西歪,身后蓦地响起一片惊呼。
栏杆上翻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
“宴歌行!”
“宴少!”
“小歌....”
时间仿佛静止停滞了一瞬,下一秒,有人疾冲了过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撑过栏杆,再乌云与海浪之间,一瞬间,头也不回,消失在黑暗之中。
宴歌行感觉身体失去重心与风雨一起无限下坠,落海的重力拉着他急速下坠,下坠的滞空感只是感觉那么几秒,紧接着就是落海一瞬间就是肉体被的压迫震痛,四面八方黝黑刺骨的海水瞬间淹没整个身躯,窒息,脑海中传来尖锐的嗡鸣。
胸腔内氧气缺乏,失去意识前一秒,宴歌行感觉脑后一阵的剧痛,而视线上方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坠落了下来。
王可乐还没见过这等阵仗,早就已经吓得半死,颤抖着手拨打急救电话,许亦李牧等人也快速下到海滩,可怕的是,宴歌行与宋斯年坠海的位置正好是深水区。
许亦面色难看至极,王可乐挂断电话正想要与安保一同下水,却见不远处汹涌的礁石,一块突起的石块上,一只冷白头透骨的指节攀了上来。
岸边的人一时都愣住了,紧接着,又高大的人影携着另一道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浮出水面,暴雨吓得海水冰冷刺骨,宋斯年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血色,像是长相俊美的恶鬼,王可乐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赶紧上前。
浑身上下被雨丝和海水侵透,宋斯年快速放平宴歌行的身体,王可乐飞快靠近:“宋总。”
王可乐正要上前帮忙,就见宋斯年猛地拿开扶在宴歌行脑后的手。
而那里此刻正有暗红色的痕迹顺着雨水冲刷流了下来。
是伤口。
宋斯年连忙侧耳去听他的心跳,宴歌行的身体很冰,没有正常人该保持的温度,眼皮紧紧拢着,他伸手掐住他宛若冰块的下颚,他的唇冰凉一片,冷的宋斯年浑身颤栗,良久,他直起身,眼睛直勾勾地注视这宴歌行紧阖上的眸子。
他出声:“起来。”
宴歌行没有反应,宋斯年的眉心蹙的愈来愈紧,他又用力的胸外心脏按压,他的鼻息一张一翁,极速的喘息着,凉风灌入,手上的青筋暴起,又水珠滴落下来,落在宴歌行的脸上。
王可乐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的瞧着宋斯年满眼血丝,目光阴翳,将一个没了生气的人紧紧勒在自己怀里,仿佛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急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身穿深蓝手术服的护士步履匆忙的小跑出来,下了病危通知单,宋斯年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王可乐从座椅上一把站起来,将病危通知单接过,嘴唇张合了半天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他腿软,恳求道:“拜托了。”
护士忙的点头,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急忙推门进去,青年浑身湿冷的躺在手术台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往下淌着水珠,心跳检测仪器上依旧是一条毫无波动平稳的直线。
医生双手举着除颤仪,眼神看向另一名医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可惜。
已经是傍晚时分,雨丝渐渐停歇,手术室的们再次被推开,医生沉默不语的走了出来,面色沉重。wap..com
王可乐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怎,怎么样?”
“抱歉,我们尽力了。”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单架被推出来,青年躺在雪白的床单上,他苍白的脸颊更甚几分,身体上覆盖了一层死气层层的白布,宴歌行的手很凉,宋斯年双手给他捂着,却发现自己怎么捂都捂不热,他把他的手心贴上自己的脸颊上,凉若冰铁。
时间在流逝中焦灼的被放慢了速度,他布满血丝的眼睑泛出水光,伸手覆盖住眼睛,在挪开时,又变成了乌黑冰冷的瞳孔。
*
宋斯年处理好所有事情,宴歌行暂时性地存放在冰棺里,回到家里夜色早已经黑透了,回到房间灯,脱下外套甩在一旁的沙发上
”咚”
一把金色的钥匙,掉在了脚边,宋斯年捡起钥匙,眼前恍若宴歌行那张漂亮的脸,正笑吟吟地对着他“哥,你自由了。”
宋斯年倏然回过神,眼前的幻想如同泡沫,瞬间消散不见。
昼夜绵长,黑色的夜色里只剩下不均匀的呼吸声,宴歌行病态发白的样子呈现在眼前,没有半分呼吸。
宋斯年猛地猝醒,后背溢出湿冷的汗,他大口的喘息,手肘杵在床上,眼睛布满血丝,嘴里溢出宛如从胸腔发出的声响如同破旧的还在运转的风箱一样,宋斯年用手拼命攥住胸口,仿佛这样才能遏制住那股源源不断传来的钝痛。
宋斯年开始笑,撕心裂肺无声地笑,笑声在夜寥里显得格外可怖。
王可乐这一周内情绪仍然沉在低谷,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没了,何况是....他先是将大致的报告说完,停顿了一下,低垂的脑袋悄悄朝宋斯年偷看了一眼。
宋斯年正在批改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文件,手指拿着钢笔一刻也不停歇的在签名栏上写字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后,指尖的钢笔一转笔头在实木桌面上清脆地点了几下,头也不抬,冷漠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