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住民脸色难看了一瞬,佯装慈爱:“你这孩子。”
他转头看了一眼许亦,许亦起身走到宴歌行面前,伸手要贴一下宴歌行的额头,宴歌行偏了一下头,许亦的手顿在那里,他笑了声:“没事,应该是海边潮湿,腿可能会受点刺激。”
宴住民点点头又道:“今天是好日子,我把大家叫来是想跟大家分享个喜事,找到了我另一个亲孙子。”
底下哗然,你看我,我看你,另一个孙子?见此场景宴住民又道:“斯年啊,今天是好日子,所以我把你母亲也带过来了,也让她见证一下……唉,也挺难得,自从你来了我们宴家,也就没怎么和你母亲联系了吧,毕竟是亲生父母,也不能再寒了你母亲的心。”
靠前的杨曼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厚重的底妆也盖不住脸色发白的模样,她面色微不可察的一僵,她犹迟疑了会儿,终是在已经完全挤不出任何笑容的脸上挤出一道僵硬的笑:“没有没有,宴老先生,是我不好联系斯年,怕耽误了他的工作。”
宋斯年沉冷笑道:“承蒙教诲。”
宴住民就这么盯着宋斯年,笑道:“嗐,人老了,一高兴啊,就多说了几句。”
许亦抬手,身后有助理递给他一叠厚厚的合同资料,海风愈来愈大,遮在头顶的缎面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有微微的雨丝倾斜飘进来。
宋斯年他旋开钢笔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浑不在意道:“快下雨了,我淋一场无所谓,你现在是半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可别在提前了,哦,忘了你还有个当医生的私生孙子。”
“不过啊,我看着你的私生孙子业务能力不太行,你把集团继承给他,怕是容易垮了。”
他挑了挑眉,目光放在许亦身上。
许亦丝毫不受影响,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笑道:“这个不劳宋总您关心了。”说到宋总,他还特意意味深长的加重了声音。
系统003:【宿主,小三有一个让系统快速审核的办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宴歌行看热闹正看得起劲,就听003来这个一茬,又有了兴趣:【你说说看】
系统003解释道:【审核一般时长都需要两天,但是系统有一个漏洞,如果宿主您遭遇死亡伤害点,审核员会立刻察觉到您这边的情况,会加速您的处理。】
宴歌行: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宴歌行:【什么意思?强行去世?你什么馊主意?!】
系统003还委屈了:【那不是怕你没审核通过,你就屎了】
宴歌行默了默:【看情况吧,万一没死成怎么办,我白受罪啦?】
系统003:【不会的宿主,我帮你开启无痛模式】
宴歌行:【有无痛模式怎么不早开,我现在腿就很痛,开了】
系统003:【无痛模式规定只能使用一次,宿主您确定使用吗?】
宴歌行:【……那算了,我再看一下情况吧。】
宴住民微微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远处的海平面幽幽道:“急什么,咱爷孙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喝点酒做事情也来得及。”
他抬手:“服务员。”
在场的服务生得到指令,鱼贯而入,端着红酒轻车熟路地旋开木塞。
宴歌行抬手执起杯脚,将酒杯凑近鼻子,微微用力着嗅了一口,扑鼻而来的芬芳酒气,正待入口时,收到系统的提醒。
系统003:【叮,羁绊技能点自动使用中,请宿主注意查收】
宴歌行动作猛的一顿。
正待转头,几步之外,杨曼就举着杯子走了过来,宋斯年站在宴歌行身后的三米远,面无表情的看着杨曼接近宴歌行,眸中没有一丝感情。
杨曼的手指莫名有些颤抖,她眼中的犹豫不知何时已经消弭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
女人凑近宴歌行,语气轻声道:“宴少…你不要怪我。”
宴歌行眉头拧紧了一瞬,杨曼忽然摔碎了高脚杯,红酒的液体溅了她满身,手中不知哪里来的的匕首丝毫没有迟疑地在他脖子上横住。
那纤细的脖颈被划出了一道血痕,突发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宋斯年瞳孔猛地一缩。
宴住民摇晃的酒杯停了下来,微微抬眉看向许亦等人的方向,宋斯年视线先是在落在那染了血色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定了定。
然后一寸一寸,瞳孔似是无机质的墨色转向了青年那不知是酒色还是血色的漂亮雪白的脸。
宋斯年眸光一动不动地盯在宴歌行身上。
许亦站起身,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看清楚你拿刀胁迫的是谁。”
宴歌行明显感觉到杨曼的身体僵住了一瞬,手一抖,又往他脖上深了一寸,宴歌行难得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脸又白了一层。
宋斯年表情已经深黑到极致:“放开他。”
杨曼哈哈大笑几声,她抬头看了看海边的天色:“许亦,别再假仁假义,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觉得恶心,你想让我对我亲儿子动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如你的意。
宋斯年:“你在说什么?”
李牧李管家眉头蓦地拧紧,与许亦对视了一眼,视线一旁的王助理身上,王助理一边偷看宋斯年,一边低头连忙联系场外人员。
突发事件太多,原本宋总的计划不知道还能不能成--
杨曼眼神没有再看宋斯年的脸,只是僵住地盯着宴住民:“大哥。”
在场众人呼吸均是一窒,看了看杨曼又看了看宴住民,最后视线又落在宋斯年的身上,一时间分不清各中关系,许亦宋斯年的脸上也闪过浓重的疑惑。
众人脑中皆是贵圈真乱的感叹,又偷偷往后退了退
宴住民在海风中忽然起了一串止不住的咳嗽,随着咳嗽声的落下,刚才细细的毛毛雨转瞬就大了起来。
一行人颇有些狼狈,王助理早有准备,连忙在宋斯年头顶撑了一把伞,跑进雨里撑开天幕。
宴歌行接着开口:“你叫我祖父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人?”
“许震说得不错,你就是个疯子,你的确能隐忍,也确实能成大事,只是我不想陪你在这继续玩这无聊的游戏了。”
宴住民浑浊的眼睛盯着她:“你能去哪呢?”
宋斯年几人眸动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