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这唯一的例外也要消失了吗?
崔禹恒余光瞥了瞥盛绍辰的脸色,“他一个穷人窝里出来的,能想到的就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办法,早劝过你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正好趁这个机会叫他滚。”
盛绍辰目色深深,没做任何回应,崔禹恒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无声侧头等待他的答案。
“再等等。”盛绍辰往前走了两步,尾音缥缈,恍若一声叹息。
他想再给闻录一次机会,闻录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到底有些兄弟情分,他不欲一棒子将人打死,他相信过两天闻录自己能意识到“欲擒故纵”这种法子在他身上行不通,得赶紧过来道歉才行。
崔禹恒嘴唇嗫嚅,本欲多劝两句,最好能趁机赶走闻录,但见盛绍辰一副已经决定的模样,深知自己继续说下去,只会徒增对方不快,他和盛绍辰虽然是发小,是兄弟,但两家也是商业伙伴,准确讲,应该是他们家还得背靠盛家这座大山,因为一个小喽啰把两人关系弄僵,得不偿失。
“啧。”咬了咬后牙槽,崔禹恒发誓下次逮到机会一定要把闻录那个穷酸货踹出他们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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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荒郊野外的闻录暂且不清楚盛绍辰和崔禹恒对他进行了怎样的恶意揣测。
看清楚眼前人的的确确是他心仪的皮囊,那股惋惜之情又一次涌上心头,并伴随长长的叹息,以及迟钝地脚趾抠地,头皮发麻。
上次现场报完仇以为永远不会再见,怎料重逢来得如此迅速,而且是在风水轮流转的情况下,闻录有理由怀疑贼老天故意害他。
这种偶遇频率换个能有后续的桃花,闻录至于单身二十九吗。
“滴答——”
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闻录反射性摸了摸脸仰起头,天空开始飘毛毛细雨,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出门时穿着正好的衣服已经无法抵御寒风,冻得双臂瞬间爬满鸡皮疙瘩。
车内的男人微抬眼皮,喃喃自语般:“下雨了。”
根据闻录观察,自己这副身体怎么也能叫对方一声叔,根据我们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他相信对方肯定舍不得眼睁睁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独自在荒郊野外淋雨。
闻录未曾吐露只言片语,但他那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却好似已道尽千言万语,中心思想概括为:载我。
男人唇角泄出一丝笑意,使他五官更显生动,丰神俊朗,闻录心脏无法控制剧烈搏动,像雨过天晴树梢上簌簌摇落的水珠,噼里啪啦砸在湖面。
“得赶紧回去。”男人收回视线,半点余光没分给闻录,沉稳冷酷吩咐司机:“小刘,开车。”
后座车窗嗖的一下关闭,严丝合缝,如同不留给闻录的半丝机会。
前座司机大哥不大却透着坚毅的双眼中留给闻录两个字:保重。
昭示人世间仅剩的一点温暖。
嗖地,最后一扇窗对闻录彻底关闭。
然后,闻录眼睁睁注视着汽车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冷风犹如寒冬腊月里损友冰凉的手,趁你不备猛地探进脖子里,冻得人打摆子。
一个激灵回神,满嘴脏话堵在喉咙口,闻录深呼吸,时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