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治疗费用会很高,治疗过程对猫咪而言也比较痛苦,您考虑一下——”
“不。”柚李红着眼睛直视医生,“请竭尽全力救治他,请求您。”
东江医生被她的坚决触动,天亮后联系了一位农场主,对方收养了不少流浪猫,答应提供几只健壮的猫咪给她的猫献血。
柚李千恩万谢,留下30万治疗费,匆匆乘电车去往位于郊外的农场。
“二黑也就一岁左右,椿女士的经济也不宽裕,却肯花大价钱救它,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东江医生同感慨道,广田护士正要接话,却感觉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嗡嗡一震,避开同事进了卫生间。
果然是那边发来的消息。
她痛苦地揉了揉眉心,点开邮件:
汇报椿柚李的情况。
广田雅美的脸色瞬间煞白。
柚李抵达农场时,身材魁梧的农场主已经抓到了三只同样壮硕的大猫,看柚李竟然是孤身乘车前来,又絮絮叨叨地把三只猫笼装上皮卡车货斗。
“今天可是工作日!出城方向就算了,进城现在可是早高峰,您自己都挤不上车,还想带三只猫?”
进城路上,农场主大叔问柚李是不是只养了一只猫。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只养了一只,不是猫,是只边牧,”大叔趁着红灯点了支烟,“那年地震跑去救它和东江家狗生的崽子,被压死了。”
“崽子也只活下来一只,东江问我要不要养,”大叔呵呵一笑,“我才不养,那以后我再也不养狗了,后来我开农场,才又从东江那里接了些流浪猫回来抓老鼠,农场猫和你们城里人养的宠物猫不是一回事,有时候从外面带野猫回来,有时候生了崽子也送给别的村民,都是寻常事。”
“你呢也可以考虑一下,养一只是养,两三只也是,它们自己能作伴,真出什么事也没那么伤心。”
柚李静静听他说完,摸着手机上的黑猫毛毡挂件:“他……不是宠物,他是不一样的。”
大叔没有多说,往窗外掸了掸烟灰:“年轻啊。”
大病医疗费从来都是一笔巨款,对于没有任何保险的猫更是如此。
柚李预存的30万像烙铁上的水珠刹那间烟消云散,虽然农场主大叔坚持不要她一分钱,萩原研二的医疗费还是飞速蚕食着柚李的积蓄。
他中毒太严重了,偏偏年纪还小,还处于亚成体阶段,体重和抵抗力都不如给他献血的壮年猫,同等剂量的有毒物质对他的伤害更大。
一周的时间里,萩原研二几次走到生死关头,全靠一只又一只的农场猫献血和柚李不计成本地使用最好的进口药品,才勉强吊住命。
“高桥,不要再送猫来了。”农场主第三次来接自家猫时,东江医生说,“它已经用掉了5只猫的献血额度,还花掉了椿小姐将近80万円,该停止了。”
农场主高桥叼着没点燃的烟隔着笼门那只黑猫,他的农场里前前后后生活过几十只猫,他能叫出它们每一只的名字,却看不出这坨黑毛球有什么不凡,值得那位并不富裕的占卜师倾家荡产来救治——为了赚钱,她白天都继续出摊,可见有没有这只“灵猫”并不影响这位占卜师小姐赚迷信的城里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