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远将它们串一串,已经能在脑海里组成一套流水线加工渠道。
一切的真相都将在浴室揭晓——
之前就提到过,过道的口子上垒着一列新拆封的纯色瓷砖,统一的颜色看上去分外清爽,外人就算瞧见也不会感到意外,毕竟编辑很爱干净......
事情到这一步都挺正常的,直到他们踏入浴室,一间视觉冲击感爆棚的浴室内景足以摧毁编辑竖立在人前的形象。
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别具匠心的特殊设计?还是古老巫术的施法现场?
这很难判断角色的精神是否正常耶!
贴在墙面的瓷砖画满了红黑配色的诡异图案,乍眼一瞧,让人感觉身临在某种□□的仪式现场,这种恐怖又奇异的墙绘并不多见。
浴室到处杂乱无章,空气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臭味......
江亭远难耐地屏住呼吸,他在墙面上努力寻找排气扇开关,很难说这里到底有没有可以落脚的位置,地面上颜料倾倒,刺鼻的化学气味夹杂着久飘不散的腐-败臭气,以及让人难以形容的汗臭和放久后发酸的血腥味。
可以说是五味杂陈,难以形容的恶心......
“我真得......我真的有点受不了。”弥天能闻见,但他恨自己能闻见。
啪嗒一声,开关按下,排气扇呼哧呼哧地运作起来,总归是好受了些许,江亭远打量着满墙的瓷片,有些地方的颜料涂厚了,温度一高,甚至化成液体垂下一条水痕。
乍眼一瞧,其实更丑陋了。
这里应该就是编辑捣鼓装修事业的重灾区,三面墙体维持原状,只有紧挨着淋浴的部分早已被他重新处理,那一片接近于肉色的墙面看起来并不比绘制图案的瓷砖更令人舒适。
它们丑的各具特色,不分伯仲。
地上垒满了从墙壁拆下的瓷砖,它们和客厅的瓷砖相比,四个边边的缝隙上沾满了黑红的胶体。
江亭远也不矫情,用手指剐蹭瓷砖边上的杂质,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黑红的胶体明显有些粉末化,他将沾染在指腹的粉末磨搓着送到鼻间嗅了嗅,果真是不好闻,一丝臭烘烘的气味钻入鼻腔。
“味道很奇怪,有些刺鼻,也有淡淡的臭味。”
这里面的成分很难判断,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某一种物质。
说话瓮声瓮气的弥天紧捏鼻翼两侧,就算痛苦到头皮发麻,他还是坚定地陪伴着江亭远:“这东西顶多是间接用来掩饰尸体的装饰品,闻起来的气味比浴室好多了。”
排风扇听起来工龄不小了,长时间超负荷的工作导致它噪音连连,扰民得很。
弥天看着满屏的精神污染,听着耳边呼哧呼哧的噪声,闻着形容不出的混杂臭气,他不求别的,就想看到江亭远清清爽爽地原封不动走出去。
“赶紧擦干净!别给自己留下奇奇怪怪的脏东西。”
残留在指腹的粉末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甚至还有点泛着油光。
江亭远听话地从口袋摸出湿巾,不得不说编辑的随身用品比出租屋的家居更加日常便利,他细致地将手指擦拭干净,弥天检查完毕后,这挂才算结束。
淋浴区域的肉墙暂且未被瓷砖覆盖,这部分属于重中之重的病灶。
固定花洒的金属架子被移除,水管的闸门被暂时锁死,江亭远小心翼翼避开障碍物,可仍旧没有躲避掉角落边边上,那块水泥和凝胶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