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本就身子骨弱的弥天捂着光裸的手臂打了个冷颤:“啊切~~”
“很冷吗?”江亭远搂住他的肩膀,赶紧带着躲进车子。
顶着白皙的小脸,弥天轻车熟路地从犄角旮旯翻出一包应急的纸巾,从今天起床开始他就总感觉身体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好像是有点,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我总是觉得冷飕飕的。”
话还没说完,他先手扯了扯江亭远身上的外套,平日里见到自己打喷嚏,老师总是第一时间把外套脱给他,今天怎么显得格外迟钝呢?
“老师?”一半是另有目的,另一半是真的不抗冻,见江亭远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弥天干脆主动讨要:“能不能穿你的外套,我好冷!”
“恩?”江亭远好似没听清楚,甚至下意识抬手抚上被外套遮得严严实实的手臂。
“我说我好冷,想穿你的。”知道他是一年四季套着短袖都不会生病的火炉体质,弥天红着鼻头可怜巴巴地望过去。
“好。”这回倒是答应的挺快。
在弥天看过来的那一瞬,江亭远敛下眼底翻涌的情绪,一如既往宠溺地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心机的男人在里面套了件长袖的衬衫,再次阻隔了某人的探究欲。
“好哦~~”弥天拉拢搭在肩膀上的外套,虽然主要目的没有达成,但当沾染老师味道的外套包裹住自己,他只觉得那股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暂且被压制了。
淡淡的肥皂香,隐隐有一丝药油的味道,以及一点弥天辨别不出的腥味。
闻得出气味怪怪的,可一旦细究就无从下手。
准备出发前往大学,钥匙插入锁孔启动,引擎不给面子地燃不起来,弥天见他一大早点火不是很顺利,于是出声提醒道:“你点一次火启动不了,昨天不是还说这车子不知道哪里坏了,要连着点两次才会动起来吗?”
难得见到老师如此冒失的一面,弥天感到意外的同时不免关心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一大早脸色看着都很差。”
“可能是这两天事太多,有点累了。”江亭远一边应下他的话,一边重新发动车子。
他的操作看似老练,实际上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察觉出稍许的违和感,就像是拥有同一款车型的朋友换着开对方的车,相同的配置却难免表现出几分生疏的既视感。
只是一心念叨着即将开始艰难课堂学习的弥天,恐怕很难从中发现华点。
大学的阶梯教室非常宽敞,座位分散,学生之间可以自由选择位置,一般关系亲近的同学都挨着坐。
从家里出发,因为江亭远老师的身份,提前到教室准备上课的弥天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教室中央,他的身边不关乎上课还是下课,始终都是空荡荡,宛如真空的静寂无声。
从早上到现在,他的手心都握着黑色的水笔在白纸上涂涂改改,让弥天感到焦灼不安的是......他逡巡整个教室,竟然都想不起来同窗的年级生都叫哪些名字。
对于他们,弥天往往只是记起一个姓氏,紧接着就完全忘记了对方的全名到底是什么?
偌大的教室,他甚至不敢主动接近一起上课的同学,更甚者连对方的脸都看不真切。
模模糊糊的数十道身影分散在阶梯教室的各个角落,只要他想就能听到从角落里传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或者小声交谈的窃窃私语。
他们好像真实存在的人,又很像游戏世界中跟主线剧情无关的路人。
对此弥天表现得分外焦灼,直到江亭远出现在讲台的那一刻,这段艰难的时光才被匆匆抛之脑后......
“同学们,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