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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距离缩减,棺材周围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你们在看什么?”她发出疑问。
“诶——大娘,刚还找你呢!这么热闹的日子怎么能迟到噻?”王柱提着锄头,停下手头的工作,他连忙招呼村民开条道,为她行个方便。
一路上,所有人七嘴八舌地向王大娘道喜。
拄着拐的婆婆眼里带泪,语气中尽是欣慰和感慨:“恭喜恭喜,一个寡妇拉扯大娃真是不容易,如今也算熬出头了。”
“哎呀~婆婆~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平日里不对头的邻居笑得欢喜,那张总是咒骂的嘴这回跟抹了蜜似的,让王大娘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是呀是呀!多笑笑,等会喜糖咱们让大娘一定多撒点出来。”谈笑间另一个相熟的老对家招呼着。
“这是怎么了?”人群里只有王大娘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迷糊样。
“这是说啥呢?是不是高兴坏了?”听到她不解的话,村民只当是高兴过头,冲昏了脑袋。
气氛越是热闹,衬得她惴惴不安的心怦怦直跳。
“大娘,大娘......”恍惚间王柱的小儿子王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扒住她的腿,兴奋地开始干嚎:“恭喜贺喜,新婚快乐。”
王柱瞧见儿子机灵的模样,连声表扬:“好好好,是个机灵的种,嘴真甜。”
随即他又想起方才办好的差事,豪爽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透着股自信满满的味道。
他热情地招呼着眼前的王大娘,殊不知自己接下来交代的话,会如同一柄利剑深深插-进王大娘的心窝:“您赶紧过来瞧瞧,我这棺材封地特别严实,边边角角都给您钉死了。”
他说着一旁还有村民搭腔:“王柱这回是尽心了!”
“是是是......”他连声道:“我保证啊!大郎和他媳妇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洞房花烛夜也不会冻着。”
“什么?”
棺材和结亲?这都哪跟哪?
王大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棺材里......棺材里的难道是自己的儿子?
极尽奔溃的情绪让身为母亲的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瞬间推开所有人,在一群疯子的注目下用力抱住棺材盖,明知徒劳却还是试图将它推开——
可惜......事实就如同王柱所言,棺材盖上密密麻麻的钉子眼一个挨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盖子恐怕是连缝都没有留。
果真是尽心尽力的劳动成果。
要是等她全部撬开,里头的人早就没气了。
“诶,你这婆娘!大好的日子怎么打人呢?”自觉遭受无妄之灾的村民,由欣喜转变成满脸怨气的指责。
热闹的喜事偏偏被主人公搅合得一团乱,心里堵着气的村民开始一人一句诉说着挖苦王大娘不懂事的闲话。
嘈杂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刺耳难耐,明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旁观者,他们却能摆出一副主人公的架势,无数尖酸刻薄的嘲讽和指责像刀片朝她袭来,怒火中烧的王大娘脑袋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失去理智的她彻底陷入狂躁的状态——
“你!你你你!还有你们!”她朝着男男女女分不清面貌的村民一通乱指:“我要让你们偿命。”
吊梢的眉眼高高扬起,王大娘本就刻薄的五官如今蒙上了一层血色,她夺过王柱手里的锄头,将其死死握在掌心。
一锤又一锤......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