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毛,感觉自己五官都快纠成了一团,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不说又如鲠在喉。进退两难,别扭得很。
“你就没想过你受伤之后……?”他尝试表明意图。
“便是我受伤,那些妖怪也不敢造次。”哪吒的回答相当冷硬,还带着股莫名的骄傲在里头,“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在这儿。”
“之前就说了,三界内还没有多少人物是我怕的。”
晏遥估计他要是孔雀,这个时候保不准尾羽已经翘的老高,大张着开屏了。
觉得自己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的同时,晏遥简直安心又好笑,同时忍不住想要多关照一点哪吒。
尽管对方未必需要他这点关照。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重申了一遍,索性打出了直球,“输赢这种都好说,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这回换哪吒接不上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人才讷讷应了声。
“嗯。”
他脑袋要比原来稍微偏了些,也抬的更高,听起来更像是在强词夺理,“只是相柳的一个头,你不用想那么多。”
甚至语气也凶。
晏遥终于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老实说句谢谢关心也不会怎么样,非要弄得像是在威胁吵架干嘛。
平时故意使小手段给他挖坑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怎么羞涩?
“晏遥,你听见没?”哪吒喊了他一声,嗓音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当然听见了。
晏遥冲他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止不住,“听见了听见了,相柳的头不是还没过来嘛,还有时间准备。”
据传相柳喜欢啃食河堤山陵,也正是因为破坏了禹的治水工程才被诛杀封印。
来的是相柳的脑袋,脑袋上肯定有嘴巴的,说不定能从这方面下手。
晏遥记得之前土地公送过他一小块土。那块土息壤化做的河堤上挖的,虽然没有息壤那样的能力,但是用法术支持应该能变个小山之类的吸引相柳的注意。
在注意力分散的情况下,相柳应该好对付一些……吧?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哪吒,确认他衣服上确实有些水渍泥渍,而本人并不在意之后才谨慎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带个土?”
哪吒愣了下,“带土?”
“土地公以前送了我一小块息壤河堤上扒下来的土,带着点息壤的灵气,相柳食土,打架的时候丢出去说不定能分散注意。”
晏遥咳嗽一声,“很少一块,不多,你要是觉得别扭我可以拿塑料袋装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要多点处理措施的。”
哪吒没有回答,只是看过来的目光越发显得平静幽深。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晏遥忍不住抓着脸朝别的地方看,总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不小心踩了对方的雷。
“你一直这样?”
在他忍不住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哪吒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晏遥茫然,“啊?”
“我看你身上有泥点也没在意,就以为你不太关心这个。”他赶紧解释,“而且也不是往身上涂泥巴,就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那土很干净的。”
不但干净,甚至土地公以前送给他的时候还带着花草香,现在或许还能闻到一点。
“这上面可长过仙草!”土地公当时是这样说的,胡子一翘一翘,东西送出去之后还有点肉痛,“而且还是从当初息壤上撬下来的,在小老儿的收藏里也是上好的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