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锁了手机,浑身瘫软进椅子里,她目光放空,心里百转千回。
——“如果你下次再投华勤,会希望我通融别人吗?”
这话真歹毒啊。里里外外把她的请求全部堵死。
跟烙铁在她身上来了那么一下一样。
舒云丧丧地捂住脸吐出口气。
她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
十一月底的天黑得早,五点一过,天空慢慢擦黑。
六点,论坛散场。
学生会的学生们一部分送客,一部分清场,舒云则在前厅收拾剩下的杂物,今天用过的东西都要送回院办去。
梁遇臣是最后出来的,和院长一块。
他从她前面经过,舒云没敢抬头,只在他走远后投过去一眼,看着他的身影踏入夜色,这才收回视线。
其他同学完成工作后相继离开,舒云把整理好的东西锁进储物柜,也准备关灯走人。
她背上单肩包走去门边,手刚摸上开关,视线却穿过玻璃门,落在礼堂外的梁遇臣身上。
男人站在空旷的路灯下,身影被裁得很长,肩上落满清辉,他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手机听电话。
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身姿随意不少,但仍旧矜贵。
舒云微微屏息,那种魂不守舍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不是和院长一起走了么?怎么还在这。
梁遇臣自然也瞧见了她。
他视线一顿,随即提步,往她的方向走来。
舒云心跳加速几分,摸上开关的手也瞬间缩回,揣进了兜里。
梁遇臣身高腿长,很快到她跟前,身影完整地将她笼罩住。
舒云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梁老师?”
梁遇臣微一颔首,他拿开耳边的手机,低声问:“你有多余的白纸么?”
“有的。”
舒云意识到他应该是听电话时要记点东西,她拉开书包拉链,准备从记事本里随便撕一页给他。
可当再次摸到夹层里的简历时,一瞬的鬼使神差,她改变主意,把自己的简历拿出来,翻一个面,白纸朝上递给他。
梁遇臣蹙眉,他看着她:“简历不要了?”
“没事,您写吧。”舒云认真地说,“一张纸而已。”
她还从笔袋里掏出一支水性笔:“笔给您。”
梁遇臣又多看她一眼,颔首:“多谢。”
他听着电话,走去边上的签到桌,微微躬身,快速地写着字。
他经过的时候,舒云再次闻见那抹清苦的气息,像沉淀的月光。
没等很久,他一程电话打完,合上笔盖还给她。
“谢谢。”他再次说。
舒云接过笔:“应该的。”
梁遇臣把她的简历对折,拿在了手里。
正准备离开,他又想起什么,回身问她:“你住学校还是住外面?住外面的话,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我就住学校里。”
梁遇臣点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应该是一个办事高效且干净利落的人,连走路都脚下生风。
看着他渐行渐远,舒云不知从哪生出一点不甘和悸动。
“梁老师——”
最后一刻,舒云鼓起勇气,再一次喊住他。
夜空下,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