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卧室里空荡荡。
傅晏礼扫了一遍,里面的床铺收拾得整齐,床上,抽屉里,桌面上,以及卫浴和衣帽间里,关于江寻的私人物品全都不在了。
什么也没留下。
傅晏礼随意倚靠着墙面,低头捏了捏眉心,眼里的情绪被阴影掩盖。
随后他抬头看向自家外甥,面上的神色如常,口吻淡然:“星野,江寻为什么会突然搬走。”
“他也没解释那么多,就说想早点回家住。”
褚星野撇撇嘴,表面上装作满不在意地说:“反正下周考完试他也要回家的。”
其实他心里在意得要死,一晚上都在寻思着这件事,想挽留又放不下面子。
最终褚星野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土豆是因为他拒绝了他订婚的邀请,所以伤心了,才提前搬走的。
他就感觉小土豆最近对他的态度有点不对,没有以前那么粘人了。
“搬走就搬走呗,一天天的烦人。”
嘴硬不过一瞬,褚星野又烦恼地皱皱眉,向傅晏礼投以征询信任的目光,“舅舅,你说我要不要哄哄他啊?”
傅晏礼淡淡地回了一句:“用不着你。”
褚星野:“啊?”
傅晏礼:“你看着办。”
“好吧,那舅舅我先回房间了。”
“嗯。”
褚星野垮着张批脸回了房间。
傅晏礼迈步走到江寻睡过的床前,沉默地坐了片刻。
随后他起身来到客厅,小萨摩耶还在开开心心地咬着拖鞋玩,两只果冻似的小耳朵一晃一晃的。
傅晏礼屈膝蹲下,无情地抬手抢走它嘴里的拖鞋。
他屈起食指敲了敲小狗崽的脑门,低声道了句:“没用,连个人都留不住。”
玩具被主人抢走了,丧彪委屈地哼唧着,一张毛茸茸的狗脸上写满了无辜。
两只小前爪攀着面前的护栏,试图越狱。
“嗷嗷~”
傅晏礼把咬得已经烂了的拖鞋还给它,起身往书房走去。
他随手关上门,拉开椅子在电脑前坐下,干净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点击几下,打开监控录像回放。
时间来到今天中午十一点。
监控画面里的少年人跟霜打了茄子似的,没精打采地从外面回来,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时不时懒洋洋地翻个身。
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苦恼地皱眉,一会儿牙疼似的咧嘴,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俊秀的眉眼间笼罩着阴云。
傅晏礼倏然抬起手,伸出食指隔着屏幕,轻轻戳了下江寻那跟包子一样皱起来的脸。
随后,江寻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走去,关上了门。
里面的画面,傅晏礼看不到。
他安静地坐在电脑前,平静的双眸注视着面前的屏幕,不曾移开视线,指尖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桌面,耐心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整整过了十六分钟,傅晏礼看到江寻从洗手间出来,开始风风火火地收拾行李。
一股脑地把衣服鞋子各种杂乱的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最后大包小包地出去。
连头也不回。
傅晏礼看着屏幕里空荡荡的卧室,喉咙里溢出一声很轻的深而长的叹息。
小没良心。
——
江怀瑾站在别墅大门口,诧异地挑了挑眉,看着往里面走过来的江寻。
寒风中,小小的身板左右分别推着一个大行李箱,前后都背着一个书包,脖子上还挂着一只丑玩偶。
都把背给压垮了,艰难地前行。
江怀瑾微微眯了眯眼,“怎么,你是逃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