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曾经说若是我有要求,必然会为我做到,如今可还奏效?”
此行是疯狂的,是不顾后果的,哪怕裴澜疏再三劝阻,从未长途跋涉过的曲浅鱼还是跟上了大队,期间不知吐过多少次,本就煞白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路途中了,却在宣州得知京城前来救灾的队伍中死了一人后单独骑上马出发赶往了池州。
此刻,被曲游的怀抱紧紧拥住,她忍不住在面具下流出一抹泪痕,怎么办,自己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好不容易才将哭腔压抑住,曲浅鱼又一次口是心非,道: “池州的灾情传入京城,圣上派了太子与裴少将军来增援,但是银粮不够,我便做主用你那连环画挣的银子买了救济粮,一起协助运来,怎么,就准你当英雄,不准我也来帮忙吗?”
隔着面具的声音稍稍有些失真,而且接近半月未曾见过曲浅鱼的脸,曲游一边笑着说“当然可以”,一边伸手到了线条清晰的下颌处, “此处浮尸已经清理干净,不会有感染疫病的风险,你怎么一直带着面具?”
不料,此举像是把一直乖乖待在她怀里的曲浅鱼吓了一跳一般,女子轻巧地睁开怀抱,后退三步,纤长的指尖挡在面前,低头道: “此行奔波多日,我,我如今……不好看。”
什么意思?
第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曲浅鱼在说什么,毕竟她一向不在乎容貌,只当它是天生的条件,不悲不喜,可是此刻居然会在意起来,曲游无奈地笑着,面色真诚, “什么啊,你怎么会有不好看的时候呢?”
“真的,我自己都不敢去看铜镜里的自己。”
曲浅鱼又后退了两步,像是在害怕曲游突然摘掉自己的面具,她紧紧捂着,心底却想听见曲游的安慰,想让这人来哄哄第一次因为容貌而不安的自己。
并不是情商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是内心真的就这么想,曲游站在原地没动,道: “浅浅,你曾说过容貌都是天生的,不该以此骄傲或自卑,这一点我听进去了,也从未以貌取人,但我觉得,无论如何,你与世人在我眼中都是不一样的,无论你是什么样,都比旁人要好看,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模样,隔着一层面具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如果你不愿这幅模样展露人前,就让我看一眼,然后再戴上,可以吗?”
桃花眼中满是真挚,话语柔和而坚定,曲浅鱼很害怕曲游这幅模样,因为这样子的她会让自己逐渐心跳失衡,思绪停滞,就好像满心满眼只能看见她。
如此失控的模样让曲浅鱼惊慌不安,却沉溺其中。
面具脱落的一瞬间,曲游温柔笑着的模样像是刻进了心间,她的声线格外明亮, “什么嘛,明明就很好看啊。”
当然,按照广义上来看,曲浅鱼确实没有一刻是不好看的,但是若是对比她自己,此刻这发丝微乱,面色煞白的模样可实在是太过狼狈,不过曲游不在乎,她只是认认真真看着面前这双闪躲的眸子,突然间,不想考虑一切了。
她问: “浅浅,这些日子,你担心我吗?”
答案显而易见,但曲浅鱼不想承认,她抬手摸上微微发烫的耳尖,嗓音糯糯, “我,我自然担心你……与大家,池州疫病的事情让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我……”
不等曲浅鱼说完,曲游拉着她去往了营账背面,此处一般不会有人来,心脏紧张地跳动几下后,她又问: “我不在乎旁人,我只想知道,若是我不在池州,你还会奔赴千里而来吗?”
她,她今日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身后是开出新枝的树干,不自觉地后退让曲浅鱼靠到它上面时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那害怕逃避的模样让曲游逐渐放下了那些希冀,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委屈巴巴,却温驯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