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拿铁冒着香甜可口的气息,咖啡师还在瓷杯里做了漂亮的拉花,可鹿鸣喝了一口就觉得偏甜,便放下了。
“闻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鹿鸣开口道。
然而温朝闻看着鹿鸣,嘴唇嗫嚅两下,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他是很想说的。
这些天来,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了。
可是,要怎么说出口呢?
温朝闻还是那个温朝闻,哪怕落魄了,仍旧还是有着无法放弃地高傲。
他很想问阿鸣,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
可是都不需要问。
肉眼可见,鹿鸣的状态非常好。
皮肤白里透红,神态轻松舒展,眼神干净平和。
这样的状态甚至在过去七年的婚姻中都不常见,温朝闻几乎是要用回忆才可以想起来的程度。
鹿鸣过得很好。
他不用担心。
所以接踵而来的便是下一个话题:
道歉。
是的,温朝闻在想通了之后,觉得自己欠鹿鸣一个道歉。现在回过神来,他觉得两个月前的自己仿佛被下了降头一般,怎么就非要和鹿鸣离婚?
他们的婚姻原本不是过的非常幸福吗?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鹿鸣是不愿意离婚的。
他逃避温朝闻和自己说离婚,乃至于逃避和温朝闻的见面。
就像一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
是温朝闻非要离婚,非要逼鹿鸣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可如今婚是离了,温朝闻却落得如此境地……简直可以说是报应。
而来之前温朝闻其实在心里打了草稿。
草稿现在就躺在备忘录里。
只要不说出口,那些话就可以清晰地跳上他的眼前。
“阿鸣,对不起。
对不起,在离开你以后的一个月,我才发现我自己从前犯了多大的错误。我知道我错了,而且现在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可是我仍然觉得欠你一个道歉。
你会觉得我可笑吧?
三十岁的人了。
居然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道理,直到失去了才懂得后悔。
但我是真的后悔了。”
然而,温朝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面对着鹿鸣,他却始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直沉默,沉默,直到鹿鸣忍无可忍:“闻哥,你要是没什么话好说,那我就先走了。”
见鹿鸣起身欲走。
温朝闻忽然回过神来,抓住了他:“别走!”
鹿鸣看了眼他瘦了一圈儿的手,默默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掌里抽了出来,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下。
“那你说吧。”
“……好,我说。”
温朝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多少有苦涩,而且说出口的话也和草稿里的不知不觉发生了偏离:“其实没什么,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忽然觉得,我们离婚这件事,其实我是过错方,我挺对不住你的。”
“闻哥,你……”
鹿鸣怔楞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温朝闻有朝一日竟有给自己道歉的时候。
在他的印象中。
温朝闻可是非常高傲的,他几乎从不低头。
鹿鸣其实一直觉得这辈子他也许都等不到温朝闻的道歉了。
可没想到,这声对不住忽如其来。
就这么发生了。
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比起下午文文所说的话带来的强烈情绪波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