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保镖并不足以应对蜂拥而至的记者。
可那些记者一看他的脸色不对劲, 仿佛随时都要昏厥的模样,怕闹出事,也总算是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他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民政局,坐上了保姆车。
保姆车很快带他驶出了这个伤心地。
但车越开越远,他的心情却越来越难以平静。
直到保镖将他送回别墅。
走进别墅大门,看到玄关处张贴着的曾经他和鹿鸣出去玩时拍下的大头贴,大头贴有些年头了,照片里两人笑得很傻。而从早上以来翻涌的情绪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像泄洪一般,忽然爆发了出来。
“闻哥,我们把大头贴贴在玄关上吧。”
“为什么?这样好土。”
“可是这样,所有人一进门,都会觉得这家房子的主人是对儿很恩爱的伴侣。而且你不觉得这样也能提醒我们自己吗?”
“嗯?”
“提醒自己回家了,记得要带上笑脸,不要把烦恼带回家里。”
最终温朝闻勉强同意了这个说法。
所以每次回家,只要抬头,他都会想起这段话。
当然,后来他事业一帆风顺,在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几乎不会有什么烦恼。可也许就是过得太顺利了,他变得不再珍惜眼前的一切。
如今他看着大头贴。
勉强想逼迫自己笑出来,将烦恼抛在脑后。
可终究是不同了。
冰冷的房间里少了另一个人。
还能称之为家吗?
想到早晨在民政局里鹿鸣说过的话,想到气势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季明森,想到那些还不知道会怎么评价今天这件事的八卦网友们。
温朝闻意识到,没了,这个家彻底散了。
而他,也终于是彻底失去了鹿鸣。
……
与此同时。
民政局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温朝闻一走。
大厅内便再度空荡起来。
工作人员按理说接下来便该办属于鹿鸣的另一桩业务,可她坐在工位上左瞅右瞅,愣是一时没敢吭声。
自打温朝闻走后鹿鸣就陷入了沉默。
他看上去状态也并不好。
饶是在众人眼里,如今他成了那个“胜利者”。
可胜利又有什么用呢?
他发现自己说出那句“我们是要结婚了以后”,心中并没有爽快的滋味,反而是无尽的悲凉。
这种悲凉其实无关于温朝闻。
全然是对于他自己过去这七年的感触。
七年的婚姻一朝散场,七零八落,闹得被全世界都看笑话的地步,也许他还是头一份。
结束错不在他。
可是他却也不禁想:那一切的开始呢?
是否当年他在那间高级餐厅里,就不该轻易点头。
年少时总以为爱情很简单,婚姻很简单。
但真正在27岁这年回首望去,也许生命里的每一个转折点处都充满了分叉口,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温朝闻犯了错误。
结果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业即将毁于一旦。
他犯了错误。
结果是用足足虚度七年来偿还。
而今天,他好像又走到一个分叉口前了。
只是这一次陪在他身边,促使他做出决定的人,却换成了季明森。
“哥哥,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季明森手里端着民政局里的一次性纸杯子